康熈庚申歲二月二十三日，師於安陸府豐樂鎭西來禪寺，受襄陽府列紳士、山主、衆檀護曁各刹耆舊、同門昆季、本寺監院請，於三月十六日進院。三門。廣大法門，一道直截，信知家裏人，自然無內外。拽杖便進。佛殿。法身無爲，不墮諸數，直下會得，應緣即現。呈坐具，云：大衆莫言不見。乃展拜。
韋䭾殿。感應三洲刹那徧，阿僧祇行彈指圜，寥寥坐𣃔魔軍表，弘護法門不計年。先師像前平生沒本據，妄談般若罪無涯，端的有來由。項上鐵枷先擔取，黑豆換人𦕨睛。爭怪得者老漢追憶老，凍𠘊心肝懸樹頭，胸中更有一般毒，不肖兒孫孰敢觸？遂拈香作禮。方丈。拈拄杖，云：新黃龍相席，打令看風使帆，不惜帶水拖泥，一任諸方笑怪。以拄杖卓一卓，喝一喝，便起。即日，衆護法居士等請上堂。師至座前，拈啓示衆，云：此謂之無見頂王，三昩甚㴱，微玅法藏，言言見諦，句
句𣎍宗。諸公應須不作文字解，不生紙筆見，如此符合，文彩全彰。還知端的麼？如或未委，試聽維那宣讀。宣畢，以拄杖指座，云：看，看！者寶華王座，欄楯階陛，天繪玅寶，香光雲網，殊勝莊嚴，一一皆由諸公多生修行，集聚善根所共成就。如是功德，今日於一念間齊顯露了也。還見麼？遂陞，拈香，云：者瓣香，至尊至貴，名超優曇華，爲蓋爲雲，葉覆大千界，虔𤋲寶爐，端爲祝延。今上𦤃帝聖躬萬歲萬歲萬萬歲，欽願福基等乾坤永固，國運與兩曜增輝，八𮎰謌堯天之化育，四海樂舜
日之豐𦚤。復拈云：者瓣香補袞仁主鹽梅聖化，爇向爐中，奉爲滿𣎍文武、闔國公、𨜮道府縣、各衙現任列位尊官，伏願常居祿位，永作金湯。次拈云：者瓣香足見僧賴護法以顯，護法賴僧以鳴，今日滿諸護法勇衞協贊嘉謨，爇向爐中，奉爲闔郡紳士、在筵檀護、列刹高贒、同門昆季、本山兩序監院等，伏願緇俗同明正法𦕨，見聞咸發最勝心。又拈云：者瓣香已在西來拈出多年，今日人天暜集，不免從頭說破，廿載行腳蹋破𦬆鞵，江南江北受盡風霜，曾經數員知識提攜，實乃緇素難明，一𣎍天童會裏，幾遭密祖毒棒，當下
知歸，自吳越抵荆南，撞入百丈山中，禮見不近人情，老和尚摧折一上，痛恨難忘，昔年親到者裏印可，今日相承繼主此席，玆𡭊人天衆前拈出，爇向爐中，供養前住即此山傳臨濟正宗第三十三世先師奇大和尚，用醻法乳。斂衣就座。智覃門人白椎云：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師云：未白椎之先，則無當觀之義，任他五目不能覩、四辯莫能通，直饒薦得，落七落八。且第一義還有知落處底麼？出衆與新長老相見。智覃門人問：𤣥風大震獨巍然，拄杖撩天接上贒，高豎法幢天地動，靈山密旨請師宣。師云：正法𦕨藏無古
今，般若眞燈照天地。進云：今辰衆大護法一會儼然，恭請和尚上堂說法，且道作麼生相爲？師云：相逢自有知音客，何必淸風動五天？進云：龍𧰼駿奔咸鶴望，暜施一語利人天。師云：雷轟電掣，風行艸偃。進云：一句迥然開祖冑，千秋法運喜重新。師云：也知恁麼讚嘆。進云：從此黄龍光不夜，人人𢕹證續傳燈。師云：勒回河北千年運，直接曹溪萬派春。進云：西來大意越今古，百丈宗風徧大千。師云：好事不如無。乃云：㬪巘峯巒毓秀，泉淸溪壑源長，凌霄殿閣巍曠，⿔鑑人天道場。祕密寶藏八字打開，具種智者頓然玅達，一𫨻
祖父田園界畦四至分曉，只要親到一回，便見百丈弘規。所以道：隨處作主，遇緣即宗；法隨法行，法幢隨處建立。展臨濟三𤣥戈甲，會𣍘洞五位君臣，𫾣唱雙行，殺活自在。拈一莖草，穿衲僧鼻孔；布縵天網，打衝浪錦鱗。拈拄杖一劃，云：新長老一時掃蕩。何故？幸逢堯舜世，自合樂無爲。復舉：阿難問迦葉：世尊傳金襴袈裟外，别傳何法？迦葉𠮥阿難，阿難應諾，迦葉云：倒却門前刹竿著。後來汾陽昭拈云：不問那知五祖戒？云：露。翠岩芝云：千秊無影樹，今時沒底靴。師云：掀飜海嶽求知己，爲報時流莫浪猜。且道與三大老相去
多少？如此涇渭得，便會得阿難問、迦葉荅之意，亦乃爍迦羅心，靈然不昩，摩醯正𦕨，灮照無窮，所謂眞機暜應，大用全提。還會麼？莫怪從前多意氣，他家曾蹋上頭關。結槌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當𣆶小叅：塵劫來事只在目前，緇素濟濟，燈燭煒煌，百丈山從地而起，插劒峯崒立層霄，是襄州勝境、黃龍道場，𣪍堂虛敞，煙雲蔽𧇾，正法𦕨藏頭頭顯出，玅明心印處處全彰。須知靈利衲僧未舉早能委悉，何煩黄面瞿曇出現於世？寧用缺齒老鬍航海西來？諸方尊㝛分宗列派，各立門庭，具驅耕奪食之機、摧邪
顯正之用，正𦕨觀來總不消得。我此門中别無奇特，只貴明自心、見自性，聞聲見色，色色仍舊，穿衣喫飯，日用尋常，不必望求勝玅以爲自得。豈不見古德云：欲識佛祖心，須向衆生心行中識取；欲識常住不凋性，須向萬物遷㪅處薦得。多少明白？多少現成？今人不能洞明，蓋是自生知解，碍却本來一𫨻光明。山僧今夜始入此門，初相聚𩠐，竟不肻說心說性、說玅說𤣥，恐增諸仁知解，只將現成一句子覿面拈出，令箇箇自悟自證自家境界。且作麼生是現成一句子？以拂子擊禪牀三下。
二月二十三日，師受襄州衆護法居士請，住百丈山黃龍禪寺，於西來禪寺上堂，拈帖示衆云：兩度三回推不脫，今日依前把不住，不是人情之故，亦非時節因緣，因甚撞頭磕額？豈意因緣會遇？只如今日動靜不以心，去來不以象，諸仁還知麼？黄龍虛法席，使者至再三，思昔得法時，二紀有餘秊，豈謂莅𣆶景，檀護重相關？開函讀來簡，叮嚀見楮端，符子既已至，不問路行難，方撾集衆鼓，龍𧰼咸欣歡，先師未了底，應時起波瀾。敢問諸仁：如何是先師未了底？待至黃龍方與諸人道破。下座。
佛誕，際明𮊸居士請上堂，僧問：一䧏𦤃宮即不問，未出母胎度人已畢時如何？師云：已䧏未出俱鈍滯，躲根禪客切須叅。進云：因甚又覩明星悟道？師云：明𦕨人難謾。進云：十方同聚會，個個學無爲，如何是學無爲？師云：相識還如不相識。進云：此是𨕖佛場，心空及第歸，如何是心空及第歸？師云：行不出戸，坐不當堂。乃云：天上天下，行履自由，慈愍四生，示現閻浮，故我釋迦老人䧏𦤃宮、出母胎，便會指天指地，周行七歩，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唯吾獨尊。如此何等慶快，若非得大自在，安能如是？然雖逞俊，不免傍觀者不肻，
所以後來雲門大師道：我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喫，貴圖天下太平。也怪雲門不得，何故？祇爲亂衆生太甚。今日正當此際，山僧乍主法席，玆者際明𮊸居士揮金辦齋供佛及僧，城南一境居士各捐淨財，延仗本堂禪侶諷經禮懺，慶佛聖誕，山僧陞座無法可說，聊申一偈以應時節。乃展拂子云：年年春色滿毘藍，堪笑瞿曇入鬧籃，纔出母胎揚醜拙，便開大口脫空談，韶陽痛恨要捶殺，棒下分明絕指南。絕指南，至今一個未相諳，試問諸人諳不諳？如諳，卓爾渾然無向背，西天佛是老瞿曇。下座。
開爐，結制，上堂。斯時法鼓纔鳴，大家一齊散去，可謂超出古今。更擬撒土拋沙，不免起模畵樣。諸禪德！既到黄龍，相從叅禪，發明生死大事，須依山僧行履，他後決不相賺，箇箇都要屛息萬緣，一心向道。追復黃面老子。百丈己前所行頭陀之行，是謂家風。此之苦行頭陀，敎乘備載，請自校看。雖然，今人難齊古人，且請其中行得一半，庻使得霑頭陀苦行之少分耳。不可類此時學者總不問著，甘爲無慚愧人，大法驢年會得。只如黃面老子，當時饑，則統衆持鉢入城乞食；歸，則各處岩穴之間。其後匾檐山和尚，唯飡橡栗度
日；趙州諗和尚，三十年不開口問人，不雜用心；芙蓉楷禪師，不發疏簿，不邀化主，唯受澹泊；又有丹霞然禪師，一生只箇布衲。此諸尊㝛俱是行頭陀、行家風，所以各各魁壘秀出於當時，而歷千古之下，爲世、出世間之所尊。諸禪德！若憑此苦行行持，久之不移不易，到者裏更須知有轉身。喝一喝，云：百丈巖前輕撒手，大千沙界露全身。復舉：雪峯示衆云：三世諸佛向火燄裏轉大法輪。雲門云：火燄爲三世諸佛說法，三世諸佛立地聽。師云：雪峯雖則畵蛇添足，未免水寒於冰；雲門固爾直截指陳，也是承虛接響。黃龍今日
結制開爐，亦不𨯳壞常住地，亦不過費常住炭，只敎寒時休嫌寂寞，冷處却要溫和。若能如是體貼，不惟免撥灰弄火，亦且無佛見法見。以拂子畵⌽◎○相，下座。上堂：寒則暜天帀地寒，𤍠則暜天帀地𤍠，雖則寒暑凌奪，玅體本無生滅。是以彤雲羃羃，朔風凜凜，當此之際，蠢動含靈，森羅萬𧰼，乾坤肅靜，庻物蕭然。於時衲子放下腰包，脫却𦬆鞋，同居百丈，不拘堂內堂外，不容學佛學祖，但以十二時中，行住坐臥，著衣喫飯，運水搬柴，磨麪輾米，迎來送往，主伴交叅，無功用行，
隨緣自在，人人本有，莫大威光，如龍得水，似虎靠山。黃龍門下既不容學佛學祖，也不圍爐添炭，直敎箇箇寒𢕹⾻髓。因甚如此？冷灰𤒺出黄金豆，却勝諸方𤍠鬨禪。因事上堂：二十餘年玩馬騎，今辰却被驢兒撲，一撲撲倒地，無人攙得起。卓拄杖云：幸賴拄杖子著力撐住，不然直跌倒金剛輪際，尚無歇腳處在。此時若逢白牯，便須倒退三千里；若見狸奴，㪅須别路讓他還。拄杖子道：長老！長老！平日硬糾糾地生。按：佛祖今日如何者般委虵？呵呵大笑云：拄杖子！伱却不知，先人
法幢退己讓人，也是大丈夫事。上堂：自客歲孟冬曁望之期，十方雲集，內外雍容，同結制開爐，共向無烟火冷灰裏豆𤒺世界，無處簸曲，指數將來，看看九十日。然雖愼初護末，原始要終，𩠐尾一如，全無罅縫，不叅禪道佛法，大家共樂無爲，同諸人住一冬。山僧縱有一言半句，盡是家常惱人說話。來𣎍罷爐，諸人或東去西去，他時異日莫道黄龍不爲人好。佛成道日，在北楊居士請上堂。昔日釋迦世尊覩星悟道，今日西來覿面指出明星，令諸人一時悟入。遂
拈拄杖呈起，云：拄杖不是明星，佛𣪍不是明星，山門廚庫不是明星，露柱燈籠不是明星，森羅萬𧰼不是明星，卉水叢林不是明星。祇如釋迦夜睹明星悟道，與現前諸人見山僧拄杖是同是别？於此悟得，直得坐𣃔聖凡窠臼，上無攀仰、下絶己躳，淨躶躶、赤灑灑，無依無倚、無得無失，可謂男兒自有衝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卓拄杖，下座。師繼席，黃龍以西來授智覃𩠐座。紹席，上堂。祖脈悠遠，法海汪洋，是眞正種艸，可續其後裔。大力量人能泛波瀾，若論𣍘源巨浪，包含㴱廣，若鯤、若鯨、若蛟、若
龍，無不從中躍出。然不躍則已，一躍九萬里程扶搖直上，扶豎佛祖正宗。還他過量人能持過量事，過量人己見過量事，行則同行、坐則同坐，灼爾西來的意，自然上古風規。既是權柄在手，便合與人雪屈。且道應時及節底句子作麼生舉聻？滅却老鬍種族，扶起千古叢林。喝一喝。佛誕糾首。善士何燦然、安士俊、周文黌、李文魁、楊大祥、關明臯、夏實禛、魯國輔等請上堂。拈香祝聖竟，僧問：佛身無差别，𠑽滿於法界。𠑽滿法界即不問，佛誕法語請師宣。師豎拂子，云：攢簇不得底。進云：天人羣
生類，皆霑此法力。師云：昔日世尊漏逗，今日山僧饒舌。進云：將此㴱心奉塵刹，是則名爲報佛恩。師云：一言已出，駟馬難追。乃展拂子，云：玉麈高揮爲舉揚，分明佛面露堂堂，今𣎍𡭊衆難收拾，眼上依前雙簇長。諸人於此薦得，則見今日吾佛立地處；設或未委，更爲指陳。故我釋迦老子啓基刱業，開方便門，原爲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愍三界火宅焚傷，悲四類欲流𣱵䳱，遂爾離兜率，䧏迦維，淨梵國王爲其父，摩耶夫人爲其母，以玆證眞常玅體，運無作神通，慈濟無方，度諸含識，正所謂淨法界身，本無出沒，大悲願力，示
現受生，正法𦕨藏，涅槃玅心，實相無相，微玅大法，直截吐露，分付了也。釋迦老子本命元辰，亦乃諸人本來面目，覿體無私，縱橫自適，且不負衆善士年年打破慳囊，運出家珍，詣西來禪林禮梁𦤃寶懺，慶至尊牟尼，所謂一念欣喜心，能滅河沙罪，果報福德因，生生無棄背，人天法界中，諸佛同歡會。還委悉麼？明心須讓英靈漢，成佛還他過量人。復舉：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唯吾獨尊。後雲門出來道：我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喫，貴圖天下太平。師云：世尊可謂龍袖拂開全體
現，雲門眞乃𧰼王行處絕狐蹤。雖然如是，一隊漢遞相脫空，二俱不了。還有撿點得出底麼？如無，山僧不免别咎休去也。還知落處麼？世尊不解覆藏，惹得雲門𦕨𤍠。祇如今日應時慶祝一句作麼生道？九龍灌沐自招得，難洗今朝一面羞。卓拄杖，下座。開之甯居士建千佛懺，請陞座。根原悟𢕹見全修，祖意明明百艸頭，隨處施爲能脫畧，入流終不肻隨流。舉：世尊問波斯匿王云：汝以何相觀佛？王云：觀身實相，觀佛亦然，觀佛亦然，觀法亦然，法界、衆生界，根根、塵塵，一切淸淨。師𠮥衆，云：欲識佛大寂滅相，諸人但
盡攀緣。於此薦得一切心即佛心、一切相即佛相、一切法即佛法、一切語即佛語，心也、相也、法也、語也，且道：一也？二也？同也？别也？不見道：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蓋山僧往歲甲午卓錫暜門，丙申遷住西來，而開之居士兩處饋供綿遠不絕。壬寅佛成道日，夫婦同到西來求受菩薩大戒，越今辛酉廿有六載。抑此信心堅固，夙有善種，今冬特延禪侶就家熏禮梁𦤃法懺，仍請山僧陞座舉揚般若。且般若如何舉揚？不免倩拄杖子爲諸公通個消息。遂拈拄杖，卓一卓，云：孜孜竭力道心濃，懺法功能豈易竆？
今日親𫎇千佛記，信知男女體元同。祇如善人家庭營齋禮懺、祈福延生聻？復呈拄杖，云：揭示盡兮又何說？壽嶽高兮福更洪。下座。德明劉居士六袠禮懺，請上堂。冉冉流光速，季冬將歲暮，朔風臨古幹，共唱無生曲，句句非别詞，單談本面目。還識本面目麼？於此薦得，坐臥經行任所之，雙親罔極已酬足，亦知自家壽量等虛空，不落人間花甲數，是以特至西來辦供禮千佛法懴，仍請山僧上堂爲衆舉揚此事。既然如是，豈可囊藏？乃豎拂子，云：看，看！箇裏會得，釋迦不先、彌勒不後，迥超那畔、獨脫
今時，無分凡聖，奚論人天？祇如用益福齡、超出壽量一句作麼生道？不萌枝上春秋古，無影林中日月長。下座。儀眞縣芮門汪氏實瑛請陞座，乃云：斯一𫨻大事，不分男女，只貴痛切。信得及底，向未舉已前一肩擔荷；若是思量，了無交涉。豈不見趙州諗禪師問南泉和尚云：如何是道？泉云：平常心是道。州云：還假趣向也無？泉云：擬向即乖。州云：不擬，爭知是道？泉云：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直達不𭼃之道，如太虛空廓然蕩豁，詎可強是非耶？古德將心一
時吐露了也。以拄杖呈起，云：見麼？有𦕨同見。擊香几，云：聞麼？有耳同聞。既同見、同聞，無儻、無偏，所謂無邊刹境，自他不隔於毫端；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行、住、坐、臥，自然虛而靈、寂而玅，三世十方空蕩蕩，無佛、無祖、無衆生。山僧與居士恁麼道，也是無風波浪生。除夕。是秊三月，復往吳郡檇李挂錫資勝禪林刋錄畢，旋至漢鎭大悲禪院訪白雲老㝛，恰値歲杪，承道愛，堅畱過歲。設齋，請小叅。山野推脫不得，不免應個時節。揮拂子，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個甚麼？良
久，云：千聖仰之莫及，萬靈覰窺無門，威音王前淨躶躶、赤灑灑，威音王後風凜凜、峭巍巍，臨濟喝下承當了沒交涉，德山棒頭取證且過一邊，直饒總不恁麼，終非俊敏。所以道：我若眞正舉揚，法堂前直得艸㴱一丈。事不獲已，向諸禪德道：盡大地是個解脫門，盡大地是個光明藏，盡大地是個金剛𦕨。若作恁麼會，悉唎悉唎；不作恁麼會，蘇盧蘇盧。恁麼、不恁麼，總拈𨚫悉唎蘇盧、蘇盧悉唎，截𣃔三路葛藤，放下舊年曆日，管取百城春暖、四海浪息。還委悉麼？一歲今宵盡，來𣎍正月一。
中秋，𣆶叅。嵓桂飄香，梧桐葉落，體露金風，應時及節，明明百艸頭，物物西來意，直下一見一切見、一聞一切聞、一了一切了、一證一切證，方知心外無法、法外無心、心外無法，正如中秋一月溥現一切水，法外無心一切水，月一月攝今者月，天上人年豋半百，虔辦香華燈燭、珍饈玅供，仗延禪德熏禮千佛寶懺，仍設䞋齋暜供大衆，公願已滿，壽福無盡。且應時及節、高低溥印一句作麼生道？夜靜江涵千顆玉，淸灮遙散萬龕燈。結冬，制𣆶叅。鬧𦕠𦕠處有鬧𦕠𦕠處的佛法，靜悄悄
處有靜悄悄處的佛法。若是鬧𦕠𦕠處依舊靜悄悄，少有些子氣息；若是靜悄悄處依然鬧𦕠𦕠底，可謂太殺辜恩。若向這裏擔當得去，不遣悟迷，親證無餘。所以道：萬法是心灮，諸緣惟性曉，本無迷悟人，只要今時了。敢問諸人：如何是了底一著子？卓拄杖云：千山𫝑到嶽邊止，萬派聲歸海上消。爲心海月海𤣥機鬀度小叅。揮拂子云：一二三四，四三二一，全體脫塵埃，自心莫放𨓜，能爲大丈夫，頂𦕨明如日，火裏發靑蓮，山岡出白璧，佛祖盡欣歡，𭜥魔悉悚慄，好記取，勿忘失。復揮拂子云：若向這裏親薦
得，從今不是等閒人。除夕。時竆日竆，月竆年竆，三十六旬竆過了，東村王老夜燒錢，西來竝無一物應箇時節。豎起拄杖云：祇者個無竆無盡，歷劫經年經月經日經時，隨分應用，總不涉蔓相牽。遂靠拄杖云：歷劫得來赤⾻立。乃展手云：拍雙空手接新年。
秀野林禪師語錄
| 传统分类: 佛教部 | 诸宗部 现代分类: 佛学 作者: 清 最正 編 朝代: 清 版本: 嘉興藏本 刊印朝代: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