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煕庚戌二月十五日入院，諸檀護及本山大衆恭請上堂，拈香祝聖畢，乃云：白雲出岫，朱頂翔空，去來本無間然，動靜寧分彼此？符命既苦相追，業緣應難掣肘。既然事到如斯，只得颺下笠子，脫却草鞵，重扇爐𩍁，再理鉗錘，爲汝諸人徹⾻徹髓。是故，是以拄杖畫一畫，云：舊店新開則不無，且道主顧在甚麼處？良久，云：可來白雲裏，
敎汝紫芝歌。上堂，僧問：十二時中作何行業即免生𣦸？師云：近前來，與你注解。僧擬進語，師打，云：無將鶴唳，當作鶯啼。乃舉：興化因僧問：四方八面來時如何？化曰：打中間底。僧便禮拜，化曰：我昨日赴箇邨齋，中途遇一陣卒風暴雨，却向古廟裏軃避得過。師云：流水高山，伯牙故善其操；然風雅離微，非子期又孰能發其聲價？雙林固無過人之𦕨，且有利人之心。𫝆日有問：四方八面來時如何？只對道：山僧打退皷。他擬𦕨目定動，劈脊便棒。何則？黄金自有黄金價，終不和沙賣與人。
請追嚴，小參：鳶飛戾天，魚躍於淵，恁麼論量，美則美矣，未是極則。若論箇事，天不能葢，地不能載，日月莫竝其輝，千聖難同其轍，十方刹海無所不週，蝡動蜎飛無所不具，能爲萬𧰼之主，能作諸佛之師，梯航津濟，行布圓融，豈獨上下之察哉？雖然，祇如古德道：實際理地不受一塵，𫝆世門頭不捨一法。不受一塵即且置，敢問現前大衆，不捨底是那一法？這裏菽麥得出，非但知此位尊靈安身立命處，便知諸佛諸祖、乃聖乃賢安身立命處，乃知自己本命元辰落處無不了了。還委悉麼？彌陀非外得，徧界是西方。擊拂子，下
座。晩參，舉盤山寶積禪師上堂：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影。慈明曰：向上一路，千聖不然。師云：二老提唱，如小兒啖李，只向赤邊噉。雙林道：向上一路，停囚長智。上堂：三登九上，祇原這裏未穩。八十行脚，直以心未悄然。欲得超凡入聖，急須緊把繩頭，莫顧危亡得失。一𫝹萬年，箇事自然成辦。雙林雖恁麼道，也是抱橋柱澡浴，作𣦸馬醫。是汝諸人如何委悉？良久，云：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
上堂，舉僊天禪師因僧參，擬禮拜，僊曰：野狐兒見甚麼了便禮拜？曰：老秃奴見甚麼了便恁麼問？僊曰：苦哉！苦哉！僊天𫝆日忘前失後。曰：要且得時，終不補失。僊曰：爭不如此？曰：誰甘？僊呵呵大笑，曰：遠之遠矣。僧四顧便出。師云：僊天恁麼施設，雖無生擒活捉之機，且喜收放自在。這僧縱解掣電光中轉身，未免傷鋒犯手。雙林𫝆日黨理不黨親，檢點僊天老人合喫拄杖。何故？不見道：多處添些子。上堂：法不孤起，仗境方生。乃豎拄杖，召衆云：大衆且道：這箇是法耶？是境耶？若檢點得出，𠔏你七十三、八
十四。其或未然，別峰相見。卓拄杖，下座。上堂，舉雪峰問僧：甚處來？曰：近離浙中。峰曰：船來？陸來？曰：二途俱不涉云云。師云：此案古𫝆提唱故多，覓箇不錯會者，不啻水中擇乳。然這僧將謂雪峰屈辱，殊不知却被同行換却鼻孔。此事且置，還委這僧中夜焚香禮拜的意旨麼？看來盡是人面虎，能有幾箇聖賢心？上堂，舉韶山寰普禪師白頭因參，山問：莫是多口白頭因麼？因曰：不敢。山曰：有多少口？因曰：通身是。山曰：尋常向甚麼處屙？因曰：向韶山口裏屙。山曰：有韶山
口即得，無韶山口向甚麼處屙？因無語，山便打。師云：截得別人脚跟，失却自己鼻孔。又云：因白頭氣宇如王，爲甚麼拶著便冰消瓦解？雖然，韶山耀武揚威，故是當仁不讓。檢點將來，也只贏得一屙。上堂，舉雲居佛印了元禪師入室次，蘇子瞻適至，印曰：此間無坐榻，學士來此作麼？瞻曰：暫借和尚四大爲坐。印曰：山僧有一問，學士道得即請坐，道不得當輸玉帶。瞻欣然曰：便請。印曰：四大本空，五藴非有，學士向甚麼處坐？瞻無對，遂解下玉帶。師云：捨己從人，雲居也則是婆心太殺，祇不合按圖索驥。非但蘇公
落節風前，兼且自己打失鼻孔。晩參，舉𠈃寧勇禪師上堂：若說佛法供養大衆，未免睂鬚墮落；若說世法供養大衆，入地獄如箭射。去此二途，且道𠈃寧𫝆日當說甚麼？三寸舌頭無處用，一雙空手不成拳。師云：玉本無瑕，雕文喪德。雙林即不然，說佛法也得，說世法也得。不見道，世諦語言資生業等，皆與實相不相違背。雖然，去此二途又作麼生？翻憶長髭見石頭，解道紅爐一點雪。下座。上堂：知幻即離，離幻即覺。大乘小乘，錢索井索。無影林中鳥不驚，空裏磨盤生八𧢲。若人於此識根源，勝
似然燈親囑託。復舉百丈入就禪師，因僧問：如何是佛？丈曰：葉落秋林。曰：學人不會。丈曰：徧地殘紅。師云：百丈祖翁太殺直捷，怎柰這僧當面錯過。當時若雙林在會，但云：春去夏來常相似，高山流水自如𫝆。喝一喝，下座。示衆，舉金剛經曰：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法𦕨別曰：若見諸相非相，即不見如來。天童覺曰：世尊說如來禪，法𦕨說祖師禪。會得甚奇特，不會也相許。師云：買帽相頭，世尊言中有響；因齋慶讚，法𦕨句底無私。如來禪、祖師禪，天童可謂善別。若論向上一著，竝皆
喫棒。何謂？不見道，好手手中呈好手。說戒，上堂：無情劒插睂端裏，奪命符懸肘後頭。發大機時顯大用，虎頭虎尾一齊收。雖然如是，且不動鋒𨦵，坐致太平一句又作麼生？域中日月縱橫挂，一亙晴空萬古輝。復舉高峰海底泥牛語，師云：妙老祇解步步登高，不解從空放下。雙林即不然，饑喫飯，渴飮泉，寒向火，倦打眠。內有一句，有權有實，有照有用。檢點得出，不惟三聚週隆，亦與高氏沙彌把手𠔏行，黄面瞿曇同一鼻。其或未然，少間登壇，志心諦聽。晩參。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大小
瞿曇抓頭不知癢處。至節，晩參。灰飛律管陽初復，天子南郊大有年，雲物交章饒瑞氣，聲光浩浩慶堯天。上堂，舉：金峰從志禪師因僧問訊次，乃把住曰：輒不得向人道：我有一則因緣舉似你。僧作聽勢，峰與一掌，僧曰：爲甚麼打某甲？峰曰：我要話行。師云：得之於心，伊蘭作栴檀之香；失之於旨，甘露成蒺藜之園。切磋琢磨，這僧也則其善，何其鉤索別牽，便乃龍頭蛇尾？惜乎好則因緣，以致翻成特地。雖然，金峰檢點不得，無過這一掌，須是自喫始得。何故？既稱飽飫叢林，
不合有年無德。晩參。天童雲外岫禪師一日問衆曰：天童𫝆日大𣦸去也，汝輩作麼生救？無印證出曰：請和尚喫飯。岫曰：天童𫝆日大𣦸去也，汝不要相救。證曰：寱語作麼？岫曰：天童𫝆日大𣦸去也，阿誰與我同行？證曰：和尚先行，大證後隨。岫呵呵大笑，遂示寂。師云：天童慣向虚空裏剜窟竉，若非證老見義勇爲，怎得功歸至化？然父爲子隱、子爲父隱，故是檢點將來，也是屋裏販楊州。會麼？聽取一頌：和尚先去，大證隨後，呵呵大笑，更復何究？夜靜煙銷兮玉柳𫩧輝，更闌雲霽兮梅神巧
褎，冰壺影裏晶簾開，迸出金烏明夜後。上堂，僧問：靑蘿夤緣，直上寒松之頂；白雲澹泞，出沒太虚之中。爲是神通？爲復妙用？師云：兩重公案。進云：截流之機，故是源遠有據，只如至孝無違，敢問如何奉重？師云：輕煙籠皎月，薄霧鎖寒巖。僧禮拜，乃舉：巖頭因僧問：浩浩塵中如何辨主？頭曰：銅䤬鑼裏滿盛油。師云：雲巖即不然，𫝆日有問：浩浩塵中如何辨主？只對道：熏風自南來，𣪍𧢲生微涼。下座。晩參，舉：天寧希辨禪師垂問：色見聲求俱是妄，問君那箇是如來？師云：一日打眠三五度，也消不得許多
閒。是則是，大似平地阬人。上堂：恁麼恁麼，古墓毒蛇頭戴𧢲；不恁麼不恁麼，銅䤬鑼裏滿盛油。若是摩霄俊鵠，自合乘翔；止濼困魚，不勞激浪。浴佛，上堂：柳綠桃紅赤體彰，儂歌歷歷爲誰𢗅？悉達面目周沙界，珍重諸人仔細看。晩參，舉：馬祖道一禪師因僧問：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祖曰：我𫝆日勞倦云云。師云：馬師父子雖善暗藏春色、明露秋光，要且總被這僧一狀領過爲座主。我期小參，窮諸𤣥辨，若一毫置於太虚，竭世
樞機。卓拄杖，云：到底不離於這裏。其或尚留觀聽，何妨再爲指南？依時演敎，十二類生咸證果；律儀精專，三千里放淨光明。剙大厦而廣結人緣，脩聖像而倍增福慧，翻身藏於無縫而鬼神莫測。到這裏將謂珍之重之，誰知𫝆日被山僧徹底掀翻，和𧷢捉敗。大衆！還見期公行𡳐處麼？陋巷不騎金色馬，囘途却著破𧟋衫。上堂：善能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動。遂喝一喝，云：山靑水綠，鳥語花香，歷歷分明，更無囘互。這裏薦得，維摩大士在你脚下；脫或未然，擲拂子，云：此去西
天路，迢迢十萬餘。臘八，上堂：昔世尊正覺山前觀明星，於此日便云：奇哉！一切衆生俱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證得。大衆，瞿曇與麼道，大似開𦕨說夢。汝等諸人還惺覺麼？不見道：有時拈一莖草作丈六金身，有時將丈六金身作一莖草？雖然，雙林如是吿報，也是貧皃嚼冷飯。喝一喝，下座。上堂：丹霞燒木佛，院主墮睂鬚。一字入公門，九牛拽不出。喝一喝。除夕，上堂：雙林別無所長，又無除舊供養。權借古人
鼻孔拈向樽前，一任飽吞樂飮。趙州茶、雲門餅、曹山酒、禾山皷，雖是上古遺局，未免應箇時節。衆中莫有知音的麼？拈拂子云：囉囉招，囉囉搖，囉囉送。莫怪荒疎，伏惟珍重。晩參，舉：丹霞天然禪師因過慧林寺，値凝寒，乃取木佛燒火，向院主呵曰：何得燒我木佛？霞以杖撥灰曰：吾燒取舍利。院曰：木佛何有舍利？霞曰：既無舍利，更請兩尊來燒。院主自後睂鬚墮落。投子靑曰：不會作客，勞煩主人。師云：趁風使帆，丹霞慣得其便；因事長智，院主未免郞當。投子故是評品端的，畢竟具何三
昧？良久：爲伊同床睡，㴱知被底穿。至節，上堂，拈拂子畫○相云：不是大圓鏡，亦非精靈窟。任他劫火洞然，到此了無滲漏。訝錯了也。𫝆日是冬至佳節，羣陰剝盡之時。葭管灰飛，爲識陽囘宇宙；蓂莢榮枯，祇緣晦朔依時。乾坤變態無私，日月循環匪異。是故是，只如羣陰欲去未去，一陽欲來未來。正當恁麼時，合作麼生道？庭前凍竹翻新浪，溪畔寒梅吐冷煙。復舉：徑山散木禪師因巡漕雲浦，蘇公問：鴛鴦繡出從君看，不把金鍼度與人。如何是金鍼？山曰：我在京師走一遭，不曾遇著一人。公擬進語，山曰：金
鍼失也。師云：徑山祖翁好沒道理。蘇公問的金鍼，何得拈箇無孔鐵錘示之？雖然別寶，須是碧𦕨。胡不遇其人？眞箇苦。天劒大師遠離楚國，過訪雙林，不惜衣珍，爲衆請法。苟非其人，曷能爲哉？大衆既遇其人，還識金鍼麼？顧左右云：山僧不惜脣皮，爲汝諸人道破。劒公是徑山祖翁第四世孫。晩參，舉：道吾因趙州過訪，吾著豹皮裩，把吉撩棒，在三門前等候。纔見州來，便高聲唱喏而立。州曰：小心祇候著。吾又唱喏一聲而去。師云：道吾因文攻義，趙州就窩行劫，雙林據令而行，各與烏藤三十。何故？鷸
蚌相持，俱落漁人之手。上堂：蹋破飯牀，不是尋常供養；打開布袋，祇原別示佳珍。明明聲色全彰，歷歷見聞不昧。大展光明幢，永鎭無爲地。三世諸佛斫額，一切衆生倚憑。乃豎拂子云：還端的麼？萬籟有心聞不得，孤巖無耳却知音。上堂，舉：曹山本寂禪師一日聞鐘聲，乃曰：啊㖿，啊㖿。僧問：和尚作甚麼？山曰：打著我心。僧無語。徑山琇曰：賊不打自招。淸化嶾曰：沒量大人却向聲色裏鼓弄人家男女。師云：曹山捏鼻偷香，這僧白日著賊。徑山恁麼道也是普州人，祇有淸化猶較些子。何謂？大功
雖是前賢事，肝膽何妨此日傾？晩參，舉百丈野狐因緣，師云：不落因果，開𦕨也著；不昧因果，合𦕨也著。雖然款段無私，檢點太殺漏逗。你等還知漏逗處麼？直饒緇素分明，未出野狐圈繢。上堂，舉白雲子祥禪師問僧：不壞假名而談實相，你作麼生會？僧指椅子曰：這箇是椅子。祥以手撥椅曰：與我將鞵袋來。僧無對，祥曰：這虚頭漢。雲門偃聞曰：須是他始得。師云：蜀桐秦鏡，氣質匪常；鑒影發聲，初無二致。惜乎曲高和寡，致使風吹別調。要得條理始終，雲門未免其責。何故？不合將下里巴歌指作陽春
白雪。臘八，上堂，僧問：盧行者負春，功高葢代；丹霞老燒佛，千古流芳。未審雙林如何施設？師云：看取令行時。僧擬進語，師便打。僧問：法筵大啓，主伴交參。正令當行即不問，洞宗落脈時如何？師云：中書堂內事，不許外人知。進云：如何是正中偏？師云：滿頭白髮離巖谷，半夜穿雲入巿鄽。進云：如何是偏中正？師云：數片白雲籠古寺，一條綠水繞靑山。進云：如何是正中來？師云：手指空時天地轉，囘途石馬出紗籠。進云：如何是兼中至？師云：風吹柳絮毛毬走，雨打梨花蛺蝶飛。進云：
如何是兼中到？師云：半夜黑漆屏風上，寫出盧仝月蝕詩。進云：恁麼則申伯宗風從此振，神州佳氣又亨通。師云：伽陀不必從頭𫝹，知是般事即便休。乃云：處處叢林臘月八，焚香𥡴首慶悉達。雙林不守舊循途，免落世間成話把。既不守舊循途，又何須這場特地？不見道：有條攀條，無條攀例。便下座。老和尚六旬初度，命上堂。師陞座，拈香畢，乃云：𫝆晨廼吾方丈老人耳順之期，不肖𫝹於三千里外入山省覲，𢕒承嚴命，令兩序諸兄請陞斯座，大似偪石女生兒，驅生蛇入竹。既不獲已，祇得藉斯山景，聊夫塞
乎其白。遂揮拂子，云：柱峰卓立，秀獨拔乎五嶽；銀燭煒煌，光迥耀夫三湘。曼殊窈窕於雲端，僊趺全彰於巖畔，滔滔花澗吐廣長之妙舌，條條古木示淸淨之法身。欲窺堂奥幽𤣥，須透向上關戻，直須打疉淨潔，始堪股肱宗猷。誠能如是，則不披萊衣而師顏己悅，不獻函圖而壽算無疆。不肖雖恁麼舉揚，猶是中原俗氣。還有𠔏相慶祝底麼？道價盡輸天下響，虚𠂻惟許小師知。擊拂子，下座。臘八，上堂。雪山夜半覩明星，冷地欺顢一切人，我若當時見恁道，一鋤掘斷葛藤根。岐山老人可謂和身
放倒。還有扶得起的麼？將此身心奉塵刹，是則名爲眞報恩。解制，小參。三月安居，九旬禁足，鍋𦕨大小、杓柄短長，大衆咸知。𫝆聖制吿圓，草鞋錢各自打點，飯米錢須要算還常住。諸昆仲！出一叢林、入一𠈃社，大須審細，不可忽畧放過。若不休去、歇去，徒摩客路之塵，大限臨頭，悔之晩矣。山僧一冬雖未晩參，其如觸境逢緣，未嘗不爲激勵。每見汝等開口諸緣，放下嘲著，是非熾然。葢因生𣦸心不切，能所𫝹未忘，所以病入膏肓。不惟良醫拱手，假使釋迦復起、達磨再來，亦未免䧟
此牛迹。故洞山問僧云：世間何物最苦？僧云：地獄最苦。山云：不然。衣線下大事不明，是爲最苦。洞山和尚可謂吐膽傾心，柰何直下無人領畧，幾成虚設。若論衣線下事，苟非親𡳐實踐一囘，如蓮花開、如大夢覺，縱饒學通三藏、才富五車，有電光之舌、波濤之辨，祇成得箇知解口滑之流，生𣦸岸頭依然黑漫漫地。欲得生𣦸穎脫，也須剔起睂毛，著些精彩始得。邇來剙叢林亦不𥡴古，祇圖𤍠鬧爲勝。嗟乎！豈不聞首山道冠四海，𥡴其座下衆，不滿於三十。遇祖初住法昌，名震寰宇。上堂：曾聞命一力士撾皷藥山，未遇時曾統
六人於牛圈。其後道行，英賢疉出，故雲門、法𦕨、曹洞悉出其源。惜乎二宗流通，未幾而止。獨吾宗鼎峙支那者，符初祖嫩桂之讖也。後有譌誤，謂此二宗出自馬祖。吾雲門祖翁曾有普說，爲誅心孛理之徒，指出二支五派立宗來源。嗣後徑山嚴統僞書一出，諸方咸皆髮豎，故有摘欺說、闢𧬶說、指迷說、救蛾說、熄邪辨、明宗正譌、曹溪𦕨、宗門弊洗、五燈正論、遡源問、平心論、五燈先、南嶽說，及公揭、公檄等。書恥其非，自乙未年正月十八日於杭州碧蓮館會諸當道宰官燬嚴統僞版後，天下咸知此是魔事。雖𫝆山鬼衒技於
無人之處，吾又復何辨哉？沼和尚記讖。仰山再來，痛法脈恐絕，故七載單丁於風穴，濟北之道重新，始其然也。法門重任，莫過擇人，必致形正影端，方堪雕琢，始其祖道有頼，豈可依樣葫蘆，稱人天𦕨目耶？諸昆仲！非是罔談彼短，靡恃己長，葢謂古風墮地，寧忍懼𧩂而不言哉？昔仲尼道流諸國，況遭陳蔡之厄，取讐於桓魋，招毀於叔孫，尚爾不合於人，山僧安可苟免於𫝆日？雖道義節儉，未似愛惡皆一揆也。此箇門頭戶底，大非容易撐持，若不具正法𦕨，識邪正，驗濁淸，怎敢提挈綱宗，激厲後學，消檀越信施，受人天禮拜？
這些境界，惟證乃知，非福報因緣之所論也。若非浹背汗流，直饒福盈四海，衆闐支那，臨結梢頭，只落得一場乾打哄，依舊業識𣴭𣴭，無本可據。雖然，這一絡索，適纔不過偶爾成文，若是箇伶俐漢，望刹竿而走，見鞭影而行，山僧不妨瞻之仰之；其或未然，祇知事逐𦕨前過，不覺老從頭上來。珍重！示衆兼謝兩序茶。愛無偏黨，理長即就，光明燦爛，𫝆古恆然。說心說性，埋沒己靈；論禪論道，誑諕閭閻。縱使鼻頭邊觸著，布毛下翻身，未爲伶俐，那堪向實際理地用心，佛事門中駐𫝹？既不如是，何妨合取兩片
皮，省煩許多氣力。雖然，正恁麼時，淸光燭梵座，瑞氣繞精藍即不問，只如古德道：菴內人不知菴外事，是何意旨？這裏緇素得出，不但受他諸公𫝆宵供養，直饒萬兩黄金也合消得；脫或未然，莫道喫果品，白水也防噎。
文穆念禪師語錄
| 传统分类: 佛教部 | 诸宗部 现代分类: 佛学 作者: 清 真慧 編 朝代: 清 版本: 嘉興藏本 刊印朝代: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