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幹𨼆𠔃明月在，東山卧𠔃白雲迷。少微寂𠔃幽鳥怨，太白空𠔃壄猿啼。其水則浩淼泓澄，散漫縈迃。漲焉而天，風
焉而波，浄焉如練，瑩焉如磨。溢而為江，潴而為湖。為沼為沚，為潢為汚。匯為陂澤，䟽為溝渠。𥧲而田疇，淤而泥塗。生我稻梁，漑我果蔬。集有鳬雁，戯有龜魚。實有菱芡，香有芙蕖。鶻舟如擊，馬檝如驅。船龍夭矯，橋獸睢盱。堰限江河，津通漕輸。航甌舶閩，浮鄞逹呉。浪槳風㠶，千艘萬艫。大武挽繂，五丁譟謼。榜人奏功，千里湏臾。境絶利慱，莫如鑑湖。有八百里之回環，灌九千頃之膏腴。浮賀監之家，
𥧲允常之都。人在鑑中，舟行𦘕啚。五月清凉，人間𠩄無。有菱歌𠔃声峭，有蓮女𠔃貌都。日出𠔃湮銷，漁郎𠔃嘯嘑。東泛曹江，哀彼孝娥。西觀驚濤，弔夫子胥。㮣浦思夫㮣之封，翁洲訪偃王之廬。簞醪投亐沼呉國，扁舟去𠔃
變陶朱。鼓樵風𠔃游若邪，興䨮棹𠔃㝷𨼆居。禊事脩𠔃觴蘭渚，陶泓沐𠔃池戒珠。了溪鑿𠔃禹功畢，刑塘築𠔃長人誅。酌菲泉𠔃懷古，飲清白𠔃
自娯。其物則有魚鹽之饒，竹箭之羙，山涵海蓄，吂其有㡬。貢入王室，利周遐迩。耕焉㠯火，耨焉㠯水。南風翼苗，翠浪千里。耙稏一空，玉粒如峙。炊粳醸秫，既甘且㞓，檿枽之竒，號為第一。龍精㒩㒩，吐終滿室。萬艸千華，機軸中出。綾紗繒縠，䨮積縑匹。木則楓挺千丈，㮤封五夫，桐柏合生，檫棐異隅，
文梓楩柟，擽柞櫧榆，連理之柯，合抱之株，廼斧廼斤，㠯輿㠯廬。廼有蕭山陸吉，諸暨三如，胡柟成林，賀𤓰滿區，棗實全赤，擒腮半朱，火榧殻玉，櫻桃薦珠，鴨脚含黄，鷄頭去盧，百益七絶之竒，𩀱頭四角之殊。蔗有崑崙之號，
梅有官長之呼。蔓生則馬乳蘡薁，土實則鳬茈慈菰。野蔌谿毛，園蔬木菌，湘湖之蓴，箭里之荀，可薦可羞，采擷無尽。鱗虫水族，海生池飬，丁首丙尾，皤腹縮項，赤鯶文鱧，元𩺀黄𩺞，人駢集，呂鈎以網，𦎟金繪玊，不数熊掌。能言之騖，善鳴之鵝，輸芒之蟹，孕珠之蠃，文身合氏之子，跛足從事之徒，街填巷委，與土仝多，異獸珎禽，屑銅吐綬，猛虎負子，
灵烏送𪅏，鳯栖鹿化，鶴拾雁耨，熊羆貍豹，猴玃猿𤝨。銜鸕吐，鸎求鶉鬬，鷗浮鷸浴，鵶寒鳦痩。巧婦錐喙，春鋤䨮脰，林棲水宿，脩尾長咮。
江湖為籠，山林為囿。㠯牡㠯牝，㠯蜚㠯走。甲第名園，竒葩異香。牡丹如洛，芍藥如揚。木蘭載新，海榴懷芳。蘜山黄華，蘭亭囯香。天衣杜䳌，東山薔薇。湖映香䨮，鑑生水芝。鴛梅並蔕，仙桂丹枝。司華騁巧，天女效竒。桃李漫山，臧獲眂之。藥物之産，不知其名。白㭉丹參，甘蘜黄精。呉茰越桃，禹糧石
英。薊訓鬻之㠯療疾，彭祖服之而延齡。秦皇求之而莫致，葛仙餌之而飛昇。日鑄䨮芽，卧龍瑞草。瀑嶺称仙，茗山鬬好。顧渚争先，建溪仝蚤。碾塵飛王，甌濤翻皓。生兩腋之清風，興飄飄于蓬島。剡藤畨畨，管城斑斑。冰敲𡹴水，竹翦顧園。製於蒙蔡之手，游於羲猷之間。友陳元與
端紫，仝文字於人寰。至若龍謢金書，苔封石刻。苗山金玉，邪堇銅錫。黄帝之鑑，神禹之璧。歐冶之釰，蔡邕之笛。虞翻之牀，秦皇之石。淳碑斯篆，江筆肅墨。
靁鼓銅漏，梅梁窆石，罍金履鐡，罌銅印玉胎艸蹄石，黄竹神木，流
黄漢簟，錞于周樂。活人之艸，止痛之木。柘敷榮而華含戚，天雨錢而山儲粟。
梅溪先生廷試策奏議
| 传统分类: 集部 现代分类: 文学 作者: 南宋 王十朋 撰 朝代: 南宋 版本: 四部叢刊景明正統刻本 |
有客過越，自稱子真，介於無妄先生，贄見於有君。謁入，乃膝而前曰：聞有君之名雅矣，今幸際顔色，聆話言，僕輙有請，君其聽焉。君世家於越，以風流自命，業傳緗素，才播歌詠。越之山川人物，古今風俗，載在君腹，願聞其略，可乎？有君乃斂袵肅容謝曰：唯唯。客姑坐焉，吾以語
爾。越於九域，分曰揚州。仰瞻天文，度當斗牛。在辰為丑，自夏而侯。郡於秦漢，霸於春秋。州於隋而使於唐，公有素而王有鏐。因種山而中宅，廓蠡城而外周。龍樓翼而乾峙，石寶伏而巺流。法天門兮地户，惟崑崙兮是侔。實東南之大府，號天下之無厹。其山則鬱鬱蒼蒼，巖巖嵬嵬。磅礴蜿蟺，崷崒崥崹。若騫若奔，若闔若闓。或凸或凹，或𨸏或𠂤。或斷或聨，或昂而低。虎卧龜蹲，龍盤鳯廻。舒為屏障，峙為樓臺。掩映江湖，明滅雲霓。八山中藏，千峯
周回。彭鮑名存，蛾馬迹迷。鉅者南鎮，是為㑹稽；洞曰陽明，羣仙所棲。石傘如張，石帆如揚；石簣如藏，石鷂如翔。石壁匪泥，石甕匪攜；香爐自煙，天柱可梯。韞玉有笥，降仙有臺。禹穴窅而叵探，葛巖蜚而自來。射堂豐凶之的，宛委日月之珪。應天上之玉衡，直海中之蓬萊。至若嵊山巋其東，塗山屹其西。阜至繇蜀，龜來自齊。梅山乃隱吏之窟，荢蘿蓋西子之閨。五泄爭竒於鴈蕩，四明競秀於天台。五雲中令之故居，十峯曇翼之招提。故越為之
首兮，剡為之面兮。沃洲、天姥，睂兮目兮；金庭、桐柏，仙子㡯兮。南明嵌崆，寶相湧兮；南巖嵯峨，海迹古兮。陟秦望而望秦兮，登洛思而思洛兮。采葛食蕺，敬弔前王兮；修竹茂林，緬想陳迹兮。連山如珠，秦皇之所驅兮；擪山如玦，亞夫之所割兮。北幹隱兮明月在，東山卧兮白雲迷。少㣲寂兮幽鳥怨，太白空兮野猿啼。其水則浩淼泓澄，㪚漫縈迂。漲焉而天，風焉而波，淨焉如練，瑩焉如磨。溢而為江，瀦而為湖，為沼為沚，為横為汙。匯為陂澤，疏為
溝渠，浸而田疇，淤而泥塗。生我稻粱，溉我果蔬。集有鳬鴈，戲有龜魚，實有菱芡，香有芙蕖。鶻舟如擊，馬楫如驅。船龍天嬌，橋獸睢盱。堰限江河，津通漕輸。航甌舶閩，浮鄞達吳。浪槳風帆，千艘萬艫。大武挽繂，五丁譟呼。榜人奏功，千里須㬰。境絶利博，莫如鑑湖。有八百里之回環，灌九千頃之膏腴。浮賀監之家，浸允常之都。人在鑑中，舟行畫圖。五月清凉，人間所無。有菱歌兮聲峭，有蓮女兮貌都。日出兮煙消，漁郎兮嘯呼。東泛曹江，哀彼孝娥；
西觀驚濤，弔夫子胥。槩浦思夫槩之封，翁洲訪偃王之廬。簞醪投兮沼吳國，扁舟去兮變陶朱。鼓樵風兮游若邪，興雪櫂兮尋隱居。禊事修兮觴蘭渚，陶泓沐兮池戒珠。了溪鑿兮禹功畢，刑塘築兮長人誅。酌菲泉兮懷古，飲清白兮自娱。其物則有魚鹽之饒，竹箭之美，山涵海蓄，吂其有幾，貢入王室，利周遐邇。耕焉以火，耨焉以水，南風翼苗，翠浪千里，䆉稏一空，玉粒如峙，炊粳釀秫，既甘且㫖，檿桑之竒，號為第一。龍精㒩㒩，吐絲滿室，萬草
千花，機軸中出，綾紗繒縠，雪積縑匹。木則楓梃千丈，松封五夫，桐栢合生，檫棐異隅，文梓楩枏，櫟柞櫧榆，連理之柯，合抱之株，乃斧乃斤，以輿以廬。乃有蕭山陸吉，諸暨三如，胡柟成林，賀瓜滿區，棗實全赤，檎腮半朱，火棐殻玉，櫻桃薦珠，鴨脚含黄，雞頭去盧，百益七絶之竒，䨇頭四角之殊，蔗有崑崙之號，梅有官長之呼。蔓生則馬乳蘡薁，土實則鳬茨慈菰。鱗蟲水族，海生池養，丁首丙尾，皤腹縮項，赤鯶文鱧，玄鯽黄𩺞，漁人駢集，以鈎以網，
羮金膾玉，不數熊掌。能言之鶩，善鳴之鵞，輸芒之蟹，孕珠之蠃。文身合氏之子，跛足從事之徒。街填巷委，與王同多。異獸珍禽，屑銅吐綬，猛虎負子，靈鳥送鷇。鳯棲鹿化，鶴拾鴈耨。熊羆貍豹，猴玃猿狖。鵁銜鸕吐，鶯求鶉鬬。鷗浮鷸浴，鴉寒鳦瘦。巧婦錐喙，舂鋤雪脰，林棲水宿，修尾長咮。江湖為籠，山林為囿，以牡以牝，以飛以走。甲第名園，竒葩異香。牡丹如洛，芍藥如揚。木蘭載新，海榴懐芳。鞠山黄花，蘭亭國香。天衣杜鵑，東山薔薇。湖映香雪，
鑑生水芝。鴛梅並蒂，仙桂丹枝。司花騁巧，天女效竒。桃李漫山，臧獲視之。藥物之産，不知其名。白术丹參，甘菊黄精，吳茰越桃，禹糧石英。薊訓鬻之以療疾，彭祖服之而延齡。秦皇求之而莫致，葛仙餌之而飛升。日鑄雪芽，卧龍瑞草。瀑嶺稱仙，茗山鬬好。顧渚爭先，建溪同蚤。碾塵飛玉，甌濤翻皓。生兩腋之清風，興飄飄於蓬島。剡藤番番，管城斑斑。氷敲嵊水，竹翦顧園。製於蒙蔡之手，游於羲獻之間。友陳玄與端紫，同文字於人寰。至若龍護
金書，苔封石刻，苗山金玉，邪堇銅錫。黄帝之鑑，神禹之璧，歐冶之劔，蔡邕之笛，虞翻之牀，秦皇之石。淳碑斯篆，江筆肅墨。雷鼓銅漏，梅梁窆石，罍金履鐵，罌銅印玉，胎草蹄石，黄竹神木，流黄漢簟，錞于周樂。活人之草，止痛之木。柘敷榮而花含戚，天雨錢而山儲粟。皆希世之奇迹，蓋欲言而不足。其人則見於吳越春秋、㑹稽典録，圖經地志，歴代簡牘，大書特書，班班滿目。孝者悌者，忠者義者，廉者遜者，智者健者，優於文辭者，長於吏事者，擢
秀科目之榮者，策名卿相之貴者，殺身以成仁者，隱居以求志者，埋光屠釣之微者，晦迹佛老之異者。虞翻之言有所不能盡，朱育之對，有所不能既。予亦焉能縷數之哉？姑摘其尤之一二。前則種蠡、計研，號賢大夫；後則嚴助、買臣，直承明廬。孝悌則張萬和之父子，韓靈敏之弟昆。鄧斯、祈樊，自殺以代辠；董黯、朱魏，報讐而名聞。或濕衣以障火，或泣血以戢焚，或銜哀而廬墓，或負土以成墳。或以行而名里，或以義而旌門。懿矣三女，賢哉二
娥。處子之孝，凜然可多。節義則黄公居四皓之列，魏少英參八雋之儔。蒙難衛主，則有若丁潭；委身受命，則有若王修。虞喜躬歲寒之操，孔愉洪止足之謀。或一門死三世之義，或一邑萃三康之流。至若松陽栁朱，永寧翟素，婦節崢嶸，蹈死不顧。卓行則鄭洪、韓說、鍾離意、朱雋、戴就舉於孝廉，虞潭、孔奂、沈融、朱仕明舉於秀茂。虞寄起於對策，趙曄擢於有道。陳子公退侵地之藩，鍾離牧拒慙還之稻。循吏則有還珠孟嘗，致鴈虞國。希銑遺四
州之愛，夏香著歴任之績。儒學則王充以論衡顯，沈珣以大義稱。謝沈、謝承之史學，孔僉、孔袪之明經。賀孝先擅儒宗之號，虞伯施剸博學之名。文章則孫興公掞金聲之賦，徐季海揮玉堂之策。曄若春榮，則任奕、虞翔；文不加㸃，則四明狂客。二賀、二虞，蜚聲籍籍。吳融十詔，成於俄刻。隱逸則嚴謝秦方，述□充符。方術則介象、吳範、嚴卿、夷吾。丹青則孫遇、道芬，筆札則孔林、徐嶠。浮屠則道林、靈澈，神仙則劉晨、阮肇。乃有溪上浣紗之女，林間
舞劔之姝。色白天下，氣雄萬夫。故勾踐復國也，有六千君子；項氏崛起也，有八千子弟。霸有江淛，横行當代。彼二霸之得人，尚斗量而車載。矧歴代之人材，亦足明其大槩。逮我國朝，尤號多士。二百年間，不可勝紀。大則杜正獻之勲德，次則孫威敏之功名。姚夕郎司元祐之直，顧内相號江南之英。萬石雲仍，匪建則慶。二陸棠棣，如雲與衡。吳先生風髙於賀老，齊職方迹擬於淵明；錢氏世賢科之盛，史門繼衣錦之榮；劉、求以義門顯，杜、趙以
處士稱。或覧古以流詠，或編圖而著名。至若聮翩桂籍，焜燿簪纓，名登史策，足疊天庭，蓋嘗詢之故老，往往莫識其名矣。故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者，顧長康之言也；山轉逺轉髙，水轉深轉清者，李淛東之記也；瑰竒市井，佳麗闉闍者，白餘杭之詩也；忠臣係踵，孝子連閭者，虞功曹之對也。越之山川人物，其大略如此。子真始驚而疑，卒歎而喜，曰：壯矣哉！盛矣哉！山川如斯，人物如斯，吾未之前聞也。然越在春秋，僻處東夷，夫子作經，舁為於越，
其人材風俗固未可與齊、晉、魯、衛諸列國抗衡也。今有君所稱，㡬不容口，豈昔日逺於京，㡬含香未越，如王景興之言邪？抑山川降靈孕秀固自有時邪？抑亦因人作成而致然邪？有君曰：昔嚴、朱二子，為漢名卿，晝繡故鄉，夾道郊迎，爭觀快覩，歆豔其榮，故其俗始尚文學而喜功名；晉王右軍為越内史，雅㑹蘭亭，流觴曲水，臨池墨妙，輝映千祀，能使遺文感慨君子，故其俗始尚風流而多翰墨之士；唐元微之一代竒才，罷侍玉皇，謫居蓬萊，
賓竇鄰白，唱酬往來，繇是鑑湖、秦望之竒益開，故其俗至今好吟咏而多風騒之才。不獨此數君子也，任延、張霸以尚賢為治，而俗始貴士；劉寵、車俊以潔己化下，而人始尚清；第五倫下令而淫祀之風革；諸葛恢莅政而陵遲之俗興。至若李唐刺史九十八公，首有龎玉，顯有姚崇，圖經十子，郡績稱雄。國朝逮今，蓋百餘政，前有文簡，後有文正，題名所記，比唐為盛，承宣得人，風俗斯美，蓋亦理之然也。子真曰：是誠有之，然皆二千石之事爾，
未足多也。願聞其上者。有君曰：昔勾踐懲㑹稽之棲也，痛石室之辱也，蓼目水足，抱冰握火，采蕺於山，置膽於坐，葛婦興歌，名曰何苦。其詞曰：嘗膽不苦味若飴，令我采葛以作絲。二十年間，焦心苦志，卒滅彊吳，以雪前恥。越絶之稱，權輿於此。故其俗至今能慷慨以復讐，隱忍以成事。若是何如？子真曰：兹霸者之事也，傳不云乎，粹而王，駮而霸。彼齊桓、晉文之事，猶不足稱於大君子之門，况勾踐乎？有君曰：昔禹治水既畢，與羣后計功苗山，
更名㑹稽，卒而葬焉。祠廟陵寢，於今尚存。上有遺井，下有菲泉，過而飲者，莫不發免魚之歎，興河洛之思，不獨勾踐有其烈，馬侯嗣其功，至今其俗勤勞儉嗇，實有禹之遺風。若是何如？子真曰：美哉禹功，宜其代舜而有天下也。游於是，穸於是，廟食於是，兹所以化被萬世之久也。然説者以為入聖域而未優，其必有大於此者乎？有君曰：舜生於諸馮，孟子以為東夷之人。歴世逾逺，流傳失真，太史公以為冀州。然邪？否邪？然越之邑則有上虞、
餘姚，山則有虞山，歴山水則有漁浦、三憮，他則有姚丘、百官里焉有粟，陶焉有竈，汲焉有井，祀焉有廟，其遺迹也。意者不生於是，則游於是乎？舜為人子，克諧以孝，故其俗至今烝烝是傚；舜為人臣，克盡其道，故其俗至今孳孳是蹈；舜為人兄，怨怒不藏，故其俗至今愛而能容；舜為人君，以天下禪，故其俗至今廉而能遜。若是何如？子真矍然離席而立，拱手而對曰：於戲噫嘻！盡善盡美，雖甚盛徳，蔑有加矣。昔季札觀樂而止於韶，自韶之外
不敢觀。予問風俗，亦極於舜，自舜之外不復問矣。無妄先生粲然失笑於旁曰：固哉！子真之問，有君之答也。兹皆古之越，非今之越也。人死骨朽，世變風移，山川雖在，人物已非。前日淳樸，變而澆偽；前日廉遜，變而爭奪；前日勤儉，變而驕怠；前日忠孝，變而凶悖。尚何執紙上陳迹而譊譊其頰舌邪？有君曰：先生之言是也。然風俗不常美，亦不常弊，善焉惡焉，維人是繫。今朝廷駐蹕東南，越為鉅藩，密邇堯天，蓋尺五間。帝命重臣，來鎮是邦，入
境問俗，登堂觀風，因舜、禹之遺化，明吾君之至仁，布德教於黄堂，變薄俗而還淳，矧何世之無才，亦奚有於古今？子不見夫銜命虜庭，死於王事，如陳公、張公者乎？議禮靖康，赴難建炎，如華君、傅君者乎？是豈異代之人邪？又不見夫姚江陳公，所臨有聲，亦克知退，身名兩榮。執政李公，忤意權臣，老於淪落，世賢其人。愍孝蔡子，捐生可悲，同彼旌忠，廟食於兹。隱吏王君，斬讐著名，一門可稱，賢父難兄。兹固先生目所親覩也，安知後之眂今，不
猶今之眂古乎？先生曰：有君，越人也，知越之風俗而已矣。昔子虛夸雲夢，烏有先生詫齊，亡是公折之以上林之事。今越未足侔齊楚之大，尚何足以夸之？有君曰：昔吳子問栁先生以晉國之事，而栁以晉對。今子真問予以越國之俗，而予以越荅。亦各因其所問而及之爾。予豈瞢然無聞無知於越之外哉！今天子披輿地之圖，思祖宗之績，求治如不及，見賢而太息。文德既修，武事時閲，蓋將舞干戚而服逺夷，復侵疆而旋京闕。予俟其車
書同，南北一，倣吉甫美周室，賦崧髙，歌吉日，招魯公，命元結，磨蒼崖，秃鉅筆，頌中興，紀洪烈，邁三五，夐前牒，旦天地，昭日月。於是窮章亥之所步，攷神禹之所別，覧四海九州之風俗，掩兩京三都之著述，騰萬丈之光芒，有皇宋一統之賦出。回眂㑹稽，蓋甄陶中之一物。無妄先生自知失言，色有餘愧，乃與子真逡巡而避，有君退而寄傲於南牕，有飄飄凌雲之氣。
御定歴代賦彚巻三十七
御定歷代賦彙
| 传统分类: 集部 | 总集类 现代分类: 文学 作者: 清 陳元龍 編 朝代: 清 版本: 四庫全書本 刊印朝代: 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