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一座活地獄，更說甚麽銕床銅柱、刀山劍樹也。可憐，可憐！大抵世上無難爲的事，只胡亂做去，自有水到渠成曰：子如子髯之才，
天下事何不可爲？只怕慎重太過，不𡧓着便做。勉之哉！母知已相成之意可也。
張㓜于走，支離，無用人也。無用故不宜用，無用亦自不求用，此自常理，無足怪者。夫吏道有三，上之有吏才，次之有吏趣，下則有之，以爲利焉。吏才者，吏而才也。吏而才是國家大可𠋣靠人也，如之何而可不用哉？吏趣者，其人未必有才，亦未必不才，但覺官有無窮滋味，愈勞愈逸，愈苦愈甜，愈啖愈不𥁞不窮，其味不止。若奪其官，便如奪嬰兒手中鷄子，啼笑随之矣，雖欲不用，胡可得耶？若夫有之以爲利者，是欲無人也。
但有一分利，便可𧼇作牛亦得，作馬亦得，作鷄犬亦得，最爲汙下，最爲可然。
李卓吾選校袁石公先生文集
| 传统分类: 集部 | 总集类 现代分类: 文学 作者: 明 袁宏道 選、明 李贄 編 朝代: 明 版本: 明万曆43年刊本 刊印朝代: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