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煕甲子年孟冬月十五日，普照居易大師同雲峰監院古雲曁衆𦂫長等請開爐接疏，一言該遍三世，一雨普潤無邊，業已了無覆藏，有𦕨有耳俱見，其或未見未聞。遂度與記室云：請君露布。陞座拈香祝聖畢，末後拈香云：此第三囘拈出，爇向爐中，耑申供養雙桂堂上傳臨濟正宗第三十一世破
山先師大和尙，用酬法乳之恩。歛衣敷座，普照大師白椎云：法筵龍𧰼衆，當觀第一義。師云：爐鞲紅於冬橘，扇風吼似怒雷，饒是無礦之金，到此也須煆過。問答罷，乃以主丈打圓相，於中書𠁼字云：大衆會麽？淸酒三瓮，衆庶飮以有餘；白米三堆，千僧食而不盡。何况霽雪飛霞千尺瀑，石硼蘓岸一溪雲？此是我先當山楚山琦天然貴用之不竭，體先兄靈法姪取之無窮者。今日老僧和盤拓出供養諸人，諸人還信得及麽？若信得及，信手拈來，隨意而用，阿誰無分？若信不及，自甘退屈，不干老僧事。不見道：信爲道源功德母，
長養一切諸善根。信有十分則疑有十分，疑有十分則悟有十分，悟有十分則入道不遠矣。顧左右云：作麽生說個信疑的道理？須信自己六根、六塵、六識、四肢、百骸，無有鍼鋒許不是炭者。更要信十方世界無鍼鋒許不是大冶爐鞲，以一𫝹相應慧火，用精進風力扇得緋紅，鍊敎乾淨，無一鍼鋒許煆不著者，然而不損一毛。旣是四肢百骸煆得緋紅乾淨，因甚不損一毛？良久，卓主丈，云：直須努力。舉：寳壽開堂日，三聖推出一僧，壽便打，三聖云：恁麽爲人，非但瞎郤者僧𦕨，瞎郤鎭州一城人𦕨去在。師云：寳壽如金翅鳥王
擘開海水直取龍吞，三聖如趙子龍救主入百萬軍中，只要將小主保出始得。雖然如是，賓主歷然，各有出身之路，仁義道中不無傷風犯手，争如今日衆大士請老僧開爐，也不推出一僧，老僧亦不做手做腳，如是賓主溷融，和氣藹爾，又且銕壁銀山不露一𮈔𭓩，然有超宗越格景𧰼，寧不邁他古人頭地也𫆀？者事且止，古今盡道寳壽者則機緣奇特，且道奇特在甚麽處？大鵬展翅摩霄漢，誰顧崩騰六合雲？普照大師復結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師便下座。長至日，普照監院請上堂：昨日爲汝等將盡大地作
佛頭了，汝等諸人向甚麼處屙？若於此下得一轉語，用報不報之恩，堪助無爲之化，不爲分外；其或不然，喫水難消。還有也無？時有𢿙僧下語，師不肻，云：莫道汝等下此語不得，就是老僧也下不得，設使佛祖到此也下不得。旣俱不得，何人可得？乃顧視左右，云：有一人得，且道是何人？遂高聲𠮥裏底，底出禮拜，一衆皆笑，師便下座。杏水請上堂，海底泥牛啣月𧺆，一𫝹萬年去；巖前石虎抱兒眠，寒灰枯木去；鐵蛇攢入金剛眼，古廟香爐去；崑崙騎𧰼鷺鷥牽，一條白練去。倚他門戸𠊓他𫮰，
我固有也；杜𢰅宗師若麻粟，孰肻爲焉？杏水上人久彥，吾弟孫也，來此相席打令，鼓扇鞲風，重烹大冶之金，𠔏勷無爲之化，業已和盤拓出，不曽被葢囊藏，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甚麽鐵菱酸饀金圈饡，大家細嚼任吐吞。上堂，䜿拄杖云：雖無眼耳鼻舌，衲僧頼以甄陶，生就出人頭地，不是我慢貢高，還見麽？拽拄杖下座。密㫖請上堂，口是禍門，三藏靈文不堪聽；肥從口入，斷臂安心亦鴆毒。若謂功德黑暗，别又有何道理？設問德玉：如何是佛？驀䜿拄杖云：咦！設又有問：如何是
佛？劈脊便棒。何以如此？𨕖佛若無如是𦕨，假饒千載亦奚爲？佛成道日，玉淸文瀾薦師請上堂，問：成道卽不無，文殊到來還囘互否？師云：試哮吼看。僧便喝，師云：你不服老僧騎𫆀？進云：佛也不怕，何况和尙？師云：你還夢見文殊麽？僧又喝，師云：何不打個筋斗？僧遶一帀，師云：此是風力所轉。問：如何是第一𤣥？師云：薄刀嶺上打飛尖。進云：如何是第二𤣥？師云：觀音背上駕紙船。進云：如何是第三𤣥？師云：積薪下火上安眠。進云：如何是第一要？師云：頭寒戴暖㡌。進云：如何是第二要？
師云：身寒𣸸絮套。進云：如何是第三要？師云：日食三𩜨，夜來一覺。乃云：多載忍寒坐，一朝展笑容。頓醒塵刦夢，爍破太虛空。吾觀大地衆生倶有如來智慧德相，皆由妄想執著而不證得。釋迦老子恁麽悟去，只悟得一半。顧衆云：德玉有甚憑據，敢爾不肎？若是全悟，靈山會上何再拈花？達磨何必西來？二株嫩桂何得昌昌之久？要假兒孫腳下行，葢憑此也。遂拈如意𠮥玉淸云：汝師子倪在老僧如意頭上放大聲光，縱四無碍辯才向你道：六年九載君須記，拈笑斷安正是時。今日何緣重舉似？圖昌雙桂與天齊。復顧衆云：
玉淸恁麽來此，相席打令，皷激宗乘，不忘先志，竭力斯心。此叚因緣不同，小小克僃二嚴。大祥圓滿一句作麽生道？除𧝓應離珍御服，利物還當著垢衣。文瀾月船請上堂，問：鐘響皷鳴，龍𧰼倶集，無眼耳鼻舌身意漢來，和尙作麽生接？師云：囘峰山頂，逈别人間。進云：畢竟如何接？師云：碧雲漫漫，瀑水潺潺。乃云：藥山陞座默然，魯祖見人面壁，五祖法演禪師過頭主丈一尺。今日雲峰何哉？一味借人鼻孔出氣。驀拈主丈作打勢云：要做破山兒孫，須是遭他一擊。上堂，舉：灌溪訪末山，尼問：如何是末山境？末云：不露
頂。灌云：如何是末山人？末云：非男女相。灌云：何不𠮓去？末云：不是神，不是鬼，𠮓個甚麽？灌遂服膺，作園頭三載。師云：人多謂灌溪作家龍𧰼，被尼拉倒，恁麽解會，𡨚屈灌溪。殊不知末山一面好琴，若無灌溪玅手，縱有南薰雅操，其音終不能發。顧大衆，云：會麽？今日普慧尼乃袁洪緖姑母也，出家已久，依止叢林亦久，分明𭭾了、燒了，因甚猶有者個在？遂𠮥洪緖持靈過來，洪緖過靈與師，師接付燭火光，云：大衆！要見末山者裏見，要見普慧亦者裏見，灼然無男女相。旣無男女相，何不𠮓去？普慧今日郤與末山不同，不恁麽道，
你們看他逞神通、現𠮓化去也。驀拈拂子，打圓相，云：法身𠑽滿於法界，普現一切羣生前，隨緣赴感靡不周，而恆處此。喝一喝，下座。元旦，上堂。元旦逢春喜似狂，烟花禮樂倍於常，太平雖未治乎治，漸見煕和迄小康。遂拈起一片香，云：只此慶賀炷爐中。云：聖壽無疆，不息爲友。眞義除靈請上堂。問：如何是透法身句？師云：曾到招寳來。進云：北斗藏身又如何？師云：禮拜著。進云：今日眞義化身已滅，何者是他法身？師云：十字縱橫。進云：他還向北斗藏身得麽？師云：鍼劄不入。乃
顧左右，云：鍼劄不入處，北斗藏身；十字縱橫底，法身無相。到者裏，渾然是一個大冶紅爐，還著得一片雪麽？僧持靈至，師投燭光中，云：拈來一片炎天雪，點入緋紅爐鞲中，更要於此取得出，錙銖分量與前同。連喝兩喝，大機大徹。爲活靈大士除靈請上堂。舉起，靈云：母謂千差坐斷，久已打成一片，饒是無礦之金，也須重烹再鍊。遂付燭光中，喝一喝。解制，上堂。問：解制後如何？師云：草鞋腳底。進云：將甚麽作散句？師云：路逢達道人，莫將語嘿對。乃云：路逢
達道人，莫將語嘿對。旣不將語嘿對，將甚麼對？喝一喝，得麼？躑足一下，得麼？左顧右盻，得麼？道個路逢道伴交肩過，君向瀟湘我向秦，得麼？當道築成金堠子，一歩也行不得；正齋行下鐵饅頭，一口也齩不得卽不無。定上座𡎺煞尿牀鬼子一句作麼生道？出羣須是英靈漢，敵勝還他師子兒。結夏，瀘陽大守藥庵陳䕶法請上堂。入菩薩乘，修寂滅行，以大圓覺爲我伽藍，安居平等性智。雲峰寺是伽藍，阿誰不知大圓覺爲我伽藍？此理難會。遂打一圓相，云：此是大圓覺昩郤伽藍。復以兩手撥置一邊，
云：此是伽藍昩郤大圓覺。大衆還委悉麽？灼然太守陳公不曾來，老僧大衆不曾往，此叚供佛飯僧因緣從何而至？陳公未來則無施者，大衆未往亦無受者。旣無施受，誰當斯法？如是三輪體空，平等性智逈然突露卽不無，安居慶賞報答信施一句作麼生道？端坐受供養，施主常安樂。上堂。問：文殊爲七佛之師，因甚出女子定不得？師云：鎭夜瀟瀟雨。進云：罔明菩薩因甚出得？師云：山溪吼似雷。乃云：馬祖送相徑山，一片白雲橫谷口；徑山著點封囘，許多歸鳥盡迷巢。南陽雪竇恁麽道，是有所
見？是無所見？若無所見，何故與麽？若有所見，還免得他惑也無？以主丈打圓相，喝一喝，於中著一點，又喝二喝，顧左右云：會麽？入我門來問我宗，我宗不悋與君通，與君展出馬師足，蹋煞兒孫𢿙莫窮。上堂，問：如何是死句？師云：茆褥軟。進云：如何是活句？師云：石牀平。進云：如何是不死不活句？師云：長伸兩腳，一覺天明。乃舉：笑巖寳祖見僧來，便劃一圓相，僧便拜，祖便打，僧云：某甲話在。祖喝出。又一僧來，祖亦畵一圓相，僧便拜，祖合掌云：善哉。師云：德玉則不然，若有僧來，亦畵一圓相，僧若拜，玉合掌云：善哉。若又
僧至，玉亦畵一圓相，僧拜，玉便打，若云：某甲話在。玉又打。驀顧左右云：大衆會麼？寳祖乃天童師翁之師翁也，其時其勢相去未遠，德玉忝爲世裔，何不死守模範而顚倒憲章𫆀？復以主丈卓一下云：一般米麫，做造由人。中夏日上堂，顧左右云：法身無爲，不墮諸𢿙。驀拈主丈卓一下云：會麼？墮在德山圈圚裏。喝一喝云：會麼？墮在臨濟圈圚裏。長言短句，奇妙談心，水漉漉底，墮在石門、雪竇圈圚裏。至於秘魔乂、禾山皷、曹山酒、汾陽肉，但有建立掃蕩，俱有所墮，如何得不墮去？設有
個漢出來道：總不與麼時，如何又墮在老僧圈圚裏？有不穿衣喫飯者麼？如有，又墮在今日請主李明覺圈圚裏。畢竟作麼生免得不穿鞋赤腳好？照法。爲亡兄照鑒，請上堂。諸行無常，是生滅法。顧大衆，云：照鑒！父母未生前是生滅法歟？生後是生滅法歟？卽今過世已久，誰爲諸行而當生滅？驀舉靈投燭光中，云：生滅滅已，寂滅爲樂。師誕日，寂然浪息，師徒并首座弗知，請上堂。父母未生前有一句子，正生有一句子，生後有一句子。良久，一僧問：如何是父母未生一句子？師以拂子作此○，
僧云：莫瞒人好。師云：只瞒得你。僧云：如何是正生一句子？師以拂子作此○，僧云：可謂日月長明。師云：莫眼花。僧拜退，師云：生後句子，老僧自問自答去也。遂以拂子左右拂，便下座。解夏。本方衆信供盂蘭盆，請上堂。厲壇已設，𤓰菓初陳，人人俱解禮空王，個個都來恣遊戲。正恁麽時，療饑枝上垂金果，消渴泉中湧碧流卽不無，解夏自恣一句作麽生道？時有僧云：𦂳峭艸鞋。師云：銕蛇橫古路又作麽生？僧云：橫來䜿去。師云：蝦䖴不出斗。乙丑冬，開爐。知浴楚石、羅正福等請上堂。去歲開爐，
天旱乏榖；今歲開爐，搬米運木。也不是假公濟私、也不是抝直作曲，大都佛法無可商量，因而致老僧懸羊頭、賣狗肉。咄！六六元來三十六。昭覺和尙耑使設齋，請上堂。舉：三聖問興化：汝道從南方行腳囘，主丈頭邊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人，是汝恁麼道那？化便喝，聖云：須是你始得。大覺聞，云：幾時風吹到大覺門裏來？後化爲大覺院主，覺問：聞你道南方走一遭，主丈頭邊不曾撥著會佛法人，你具甚𦕨？化便喝，覺便打；化又喝，覺又打。至次日，覺問云：我直下疑你昨日那兩喝？化便喝，覺便打；化又喝，覺
又打。興化云：我在三聖師兄處會得個賓主句，總被師兄折倒了也，望與安樂法門。覺云：瞎漢來者裏納敗缺。脫下衲衣痛打一頓。化於言下薦得臨濟先師在黃檗處喫棒道理，師云：有者道離師太早，有者道官馬厮蹋，若非三聖大覺如是棒喝交馳、虎驟龍驤，臨濟之道安到今日哉？恁麼說話似則也似、是則未是，争如我昭覺師兄覆我以無礙法繒之冠、載我以無礙法舟之履、戒我以如來分叚之衣、飽我以楊岐栗棘之飯，寧不超他遠祖頭地也𫆀？且覿體承當一句作麼生道？吾兄若不遙伸臂，三頓蒿枝今仰誰？
佛成道日，氷松大士請上堂，舉拂子顧衆云：會麽？此三十年前在佛來山下，元素和尙開示我底舊公案也。打一圓相云：無邊玅蕐光香水海，無𢿙蕐藏界。又於中著一點云：毘盧遮那淸淨身盡在於斯，我三十年來受用不盡，涉江過海寸步未離，三日前氷松大師已爲汝等剖露，一一從汝等胸中透過，還覺冷熱也無？今又乘此節辰供佛飯僧，請法不懈。老僧應命陞座，慚無法說，只得將從前舊公案叙說一上。氷松大士昔與老僧同登此蕐藏𤣥門，同遊斯毘盧性海，親見如來齒光藏身。三昩即不無，老僧和汝今日同
證。如斯三昩一句作麽生道？驀拂一拂，云：萬國醉心𡮢太鼎，相逢擕手蹈高臺。上堂。目前無法，塡溝塞壑無人會；意在目前，電光石火較猶遲。不是目前法，荷盡已無擎雨葢；非耳目之所到，菊殘猶有傲霜枝。遂顧左右，云：老僧恁麽畵破夾山老子面孔，還恰肖也未？若肖，則不消重說偈言；其或不然，老僧葛藤上爲汝等更𣸸芒索去也。喝一喝。長至，上堂。巖槿榮，水仙開，鵲巢背，太歲伯，勞方止。唉！渾然不費纖毫力，律管吹灰力自來。
太守陳請，上堂。靈山植種靈苖秀，願入龍蕐色更鮮，今日雲峰𦕅舉似，壽山峩矗大椿年。上堂。問：龍女八歲成道，意㫖如何？師云：時至理彰。進云：今日黃明燈以女人身皈依三寳，有何功德？師云：全借文殊力。進云：恁麽則應以女人身得度者，即現女人身而爲說法去也。師云：知即得。乃以主丈𠮥黃明燈，燈近前，師云：汝請老僧作甚麽？燈云：爲我說甚㴱法，賜甘露醍醐。師云：老僧向汝道：還信否？燈云：信。師云：世尊說三藏靈文、三十七品助道之法、三十心、十地、十重、四十八輕，是甚㴱法歟？非也。世尊拈花、迦
𫟒微笑、二祖斷臂、𭃡祖安心、德山棒、臨濟喝，是甚㴱法歟？非也。既佛祖之所說、所行俱皆不是，何者是甚㴱法？又呼明燈，燈復應喏，師云：秪此便是。若於此信得去，行住坐臥無不甚㴱，𦕨色、耳聲、口味、心思咸皆甘露。明燈點首，師便下座。解制，上堂。問：九十日前即不問，解制一句作麽生？師云：斷岸已消雪路。進云：解制後又如何？師云：滿山盡是燒㾗。進云：大地無寸土，向甚麽處去？師云：自有通霄路，不得𠂽泥㴱。進云：前不搆村、後不迭店時如何？師云：腳下好與三十。
佛誕日，瀘陽藥庵陳太守入山，焚香獻花旛，請上堂。問：君恩如山何以報？師云：鎭夜瀟瀟雨。進云：親恩似海如何酬？師云：電後一聲雷。進云：酬恩報德卽止，只如䕶法入山，和尙將甚麽欵待？師云：甦斯蕉扇正維夏，快我秧針適麥秋。進云：恁麽則不二門中無撿擇，人情佛法兩全周。師云：知卽得。乃云：達磨達現宰官身，魔外雲門詎可侵？去歲金身長丈六，今朝丈六實佳文。驀以拂子𠮥大衆，云：如何是佳文？臣報君恩子報親。擊拂子兩下，。結夏，上堂。師以手自指面，云：𦕨凹、鼻凸，耳顯、舌藏，身
實、心虛，山河、大地，坑坎、堆阜，日月、星辰，晝明、夜暗，如是一身、一心、一世界，許多不平等，云何安居平等性智？大地本堅、江河本潤、日月星辰本照、𦕨耳鼻舌身本鑑，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寧非安居平等性智𫆀？只如刼火洞然、大千俱壞，一身、一心、一世界有如許灰燼，安居何所？復以拂子拂一拂，云：禹力不到處，和聲流向西。浮石請上堂：自家人請自家人，自家人請向上行，願作自家人弟子，自家原是白雲孫。擊拂一下。上堂，舉：黃蘗因有六人新到，五人作禮，中有一人提
起坐具作一圓相，蘗曰：我聞有一隻𤢪犬甚惡。僧曰：𡬶𦏰羊聲來。蘗曰：𦏰羊無聲到汝𡬶。曰：𡬶𦏰羊跡來。蘗曰：𦏰羊無跡到汝𡬶。曰：𡬶𦏰羊踪來。蘗曰：𦏰羊無踪到汝𡬶。曰：與麽死𦏰羊也。蘗便休去。明日陞座，曰：昨日𡬶𦏰羊僧出來。僧便出，蘗曰：昨日公案未了，老僧休去，你作麽生？僧無語，蘗曰：將謂是本色衲僧，元來秪是義學沙門。便打趂出，師云：人多謂者僧有頭無尾，不解滅跡除踪，勞他黃蘗足蹈手舞，費力不少。雲峰見處又且不然，者僧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黃蘗用處乃築臺拜將耳。只如者僧
正與麽時作麽生搆副？驀以拂子畵一畵，云：羅帳撒珠難比况，腰𬘉十萬上揚州。解夏上堂：白足調心行滿者，皆爲有臘之男兒，賞勞幸有迦絺在，蔭覆人天不可思。蔭覆人天卽不無，喚甚麽作迦絺那衣？以拂捧出，𠮥大衆，云：𨒪道𨒪道，屬我屬我。丙寅冬開爐，師以拂子向空畵此人⊕八⊕，𠮥衆，云：會麽？時有僧云：饅頭䭔子。師云：未在，别道看。僧無語，師云：老僧爲諸人註解一上，去一存三，睂無一纖；去二存六，煉敎徹⾻。咄！
上堂，舉：僧問洞山初：如何是佛？初云：麻三觔。時福巖良雅頌云：五彩畵牛頭，黃金爲點額，春晴二月天，農人皆取則，寒食賀新年，銕錢三五百。又大愚守芝頌云：橫眸讀梵語，彈舌𫝹眞言，吹火長尖㭰，柴生滿竈烟。雲峰極喜頌古，觀此二頌，只是措一辭不得，只好下個註腳耳。仁者謂之仁，智者謂之智，所以蕐亭子貧無卓錐地。乃顧左右云：且道蕐亭子卽今在甚麽處？時有僧擊几案一下，師云：踢踢脫脫，灑灑落落，莫要擔閣上船洗腳。遂以主丈作撑舟勢而歌云：海和海和海海和。一衆皆笑，師便下座。
上堂，問：如何是死句？師云：背後是甚麽？進云：如何是活句？師云：黃犬卧階心。進云：如何是不死不活句？師云：相去一丈五。時有僧云：猶差一丈五在。師云：好與三十。上堂，問：雪覆千山時如何？師云：凍煞闍黎。進云：鶴立孤松又如何？師云：擔板漢。進云：恁麽則氷消𭺜解去也。師云：瞎。乃云：層層玉𭺜如銀布，顆顆饅山似浪堆，出入雲峰僧二百，朝朝送供有人來。且道是誰？濳孚上座佛成道日，瀘陽太守王䕶法入山，請上堂，師陞座，拈
香祝聖畢，問：山荒地僻路迢遙，玉轡金鞍訪寂寥，相見渾無些子事，與麽可謂個中交。且道如何是個中交？師云：䕶法現在。進云：和尙作麽生𬋩待？師𢳸主丈云：爲䜿空拳。進云：恁麽則儒釋門中無二道，人情佛法一同然。師乃云：山僧主丈子昨夜覩明星而悟云：吾觀山河大地、艸木藂林，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亦無妄想執著，亦不證得。且道與釋迦悟底是同是别？良久，顧左右云：者裏忽有人道：老老大大，脫空妄語。雲峰主丈已是坦庵王公折郤了也，瞒得阿誰？師笑云：飛霞觀斗，雪霽囘峰，用得多少？乃以主丈作釣勢云：
還委悉麽？釣竿斫盡重栽竹，不計功程得便休。上堂，問：朔風徧野，千峯俱白時如何？師云：晴嵐𦋇𭺜屋。進云：春色未到柳垂金又作麽生？師云：霜花布石階。乃云：一碩米，半碩豆，信𫝹百有餘，調和十分夠。大衆合掌𫝹摩訶，老僧堂上祝福壽。顧左右云：還會麽？更有一詩預報爾知，來年此日再請不辭。元旦，上堂：若人識此心，便是其中人。其中人卽不無，如何是此心？良久，顧衆云：此心相續卽今心，少室相傳古到今。磕破髑髏拂袖者，雲峰堂上有斯人。時有僧拂袖欲去，師便喝，僧復位，師便下座。
華嚴聖可禪師語錄
| 传统分类: 佛教部 | 诸宗部 现代分类: 佛学 作者: 清 光佛 編、清 祖典 編 addNames: 華嚴聖可禪師語錄、附雲峰聖可玉禪師百頌錄、華嚴聖可玉禪師年譜 朝代: 清 版本: 嘉興藏本 刊印朝代: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