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辰，馮從吾為工部尚書，兩朝從信錄，議死戰撫臣王三善恤典。三善立解貴州之圍，迅掃大方之窟，功在垂成，以接濟不繼，陷敵而死，血隨碧化，骨逐沙輕，忠臣固不愛其死，未有奇慘若此也。共事者游移其辭，訕其貪生，諱其烈死，沉冤未雪，卹典久稽。幸按臣陸獻明查勘奏明，公論昭著。科部抄參，謂袁應泰、張銓例可照，而三善更多全城復地之功，卹贈大典，更宜從重者也。雲南副使周三錫致任。公有練遠之才，沉凝之守，汪浩之度，人在其宇下，如入春風光霽中。有為令以至郡牧，民懷其德，士樂其教，以才望拔置藩
臬林泉，志濃課子，念切，急流勇退，仕林高之。命塋葬。太常少卿楊繼盛平遼總兵毛文龍獻俘疏曰：臣自上年秋冬兩次牛毛寨之捷，敵愾倍增，于是部將營兵，鼓舞練胆，率之深入，冬底有烏鷄之捷。今春夏，金州官屯、上下把官寨、塩堡、妙家峪、甜水站、高嶺、伏州東南二門、海州、刃兒嶺、靉陽、柴皮峪、分水嶺、橫頭寨、俺班勃烈寨等地之捷，復地自金州至永寧堡、旅順、岫巖、蓋州，以及清河、寬甸、靉陽、湯站、鳳凰城併鎮江一帶，計地千有餘里，已經遣將分守設防。數月以來，即奴有報怨之舉，我兵先發制人，屢挫其鋒，先後共斬首級七百二十六顆，生擒活夷十四名，活韃婦五名，叛党奸細一名。金重德據有傷札符騐，一併騐確。除備開功次首級外，其活夷顆級、奸細，獻之闕下。全賴皇上之福，社稷之靈，諸大臣之略，關上指示之力，登津應援之功，許中書犒賞鼓舞之神，暨將士戮力同心，當先用命，賊不能格，遂爾以少擊多，兵成列而載揚故疆，失而復得，所以屢戰屢捷，臨危致勝，成功較易，人皆曰臣之功也，臣實何有焉。伏念臣受命海外，荷皇上不次渥恩，誓與逆奴勢不共載，稍有機轂，即倍道長驅，奴且退徒舊遼陽，而不果。復築旅順新城，以為攻復之計，臣即尾其後，擾其耕作，擊其隋歸，彼方首鼠兩端，自顧不暇，安復他圖？所望粮餉充足，關上先應，便可克復兩河，直搗其穴。唯是借籌前席，汗馬干城，皆萬死一生，得博此捷，既無按時餼。
廩，以為免死宿飽之計；又無顯名厚實，以慰枕戈帶甲之勞，匪獨短英雄百戰之氣，抑且灰豪杰任事之心。所望量材授官，如奮勇設謀諸臣，所宜酌量實授加銜，以酬其勞者也。臣察諸將士人品心術，悉忠貞不二，忘身狥國之英，其舍嚳序而就遐荒，撇生死而袵金革，固忠憤所激，亦好名之念半有以驅之也。皇上若以遼平之後，收功紀錄而補其立功，不若因九仞之時，先事超拔而課其速効矣。伏乞皇上俯念海外效悃抽腸血戰用命諸士，亟賜俞允，勑下該部，速為題覆，將參將陳維盛等照項加擢，參謀葛應貞宜加實授職銜，以示激勸鼓舞者也。其陣亡官兵王德栢等共三百三十八員，所當優敘以表幽魂者也。時毛文龍獻俘至長安，兵部以功在海外，未可草草，遂傳單會審，約于本月初五日中府審夷。初六日，朝陽門外審報。是日，三法司并兵、刑科臣、河南道俱在。十二夷至堂上，豹販等五人像貌獰猙，言語慘傷，旁立通事代報，有言：某為官，某為將，當陣捉獲，事之虛實盡不可知，視之皆真夷也，均當同叛逆之律。而幼童四名，幼女四婦，一𥅊怯孱瘦，原非地方作孽之人，不過山居夷民，被我師擾獲以歸者耳。哀哀無知，殺之或傷天心之和，宥之之，益彰聖仁之大。于是台臣袁化中上言：臣查律令所載，凡叛逆之族男子十五以下，婦女不計年，皆免刑，給功臣為奴。今把托等四人，止十五以下，而䩞既等五口，雖年齒不齊，均不計年。
者也。事與律合，伏祈皇上大開好生之心，以施渡蟻之惠，將此九命俱免行刑，不惟慈祥所敷，上召和氣，即四夷聞之，有不歸心向化者誰乎？復接文龍將士宜升一揭，臣以為論功行賞，只宜就島上諸將士言之，若泛泛敘功，中外之人，無一不敘，無一不升，此近日惡套，願當事者慎之。往時獻俘，必先告廟，今日之事，萬不出此。臣恐當事者或于一時侈大之口，即照四川宣捷之例行之。臣以為海外之事，與蜀事不同。奢酋雖未授首，但獲其偽官及偽印甚多，俘其妻子，蕩其窠穴，川有平之實也。今奴之負固如故，李永芳、佟養性之助逆如故，在我未嘗有斬將奪城之功，在奴不聞有沒軍喪師之辱，不過小小捷功耳。稍俟文龍或擒李、佟二賊，或俘奴之父子，即告廟宣捷，豈不快人心而重國典哉？樞輔孫承宗出關南，工科徐憲卿以江南被災之民，急不能忍，司農部覆之，疏緩不切救，乃上疏曰：東南之賦甲于天下，而蘇、松、常、鎮四郡之賦，復甲于東南，非其地廣利厚，足以倍他有也。計東西橫直，幅員不過六百餘里，而粮轄五百萬六千，如一畝之所入寧幾？而漕米連耗二斗，丁白銀連加派一錢一分。以時價斗未一錢算之，每畝共輸正賦三錢餘銀矣。而連粮收攄觧布等之飛差，足以傾家蕩產者不與焉。然屢派屢加，民之皮骨雖盡，猶忍死急公者，祗以年來稍稔，尚可罄所入以供歲額。孰意昊天不弔，洪水洋洋，將我稅重，終事之民淪。
胥于溺也哉！請先以其被災之慘者言之。臣鄉四五月麥收成時也。目今四月二十二日，至五月二十四日，雨點如拳，勢如傾跌，凡三十餘晝夜不休，而麥浥爛無顆粒矣。五六月禾插蒔時也，窪者多雇人工戽救，高者又貸金錢播種，滿冀失之于麥，得之于禾耳。乃六月朔後之雨勢比前更狂更驟，于是圩𡶜圯崩，田河混合，而苗不能插寸莖實，架室于鳩鵲之巢，繫舟于庭楹之上，雲水連天，阡陌如江長海闊，烟火斷絕，村落皆蛟穴龍宮。假使前此之雨稍後，民猶得留二麥以糊口于青黃不接之時；後此之雨稍前，民猶得留工本，不空掛于澎湃稽天之日。今既腐春麥而絕之，又誘民資而竭之，正撫臣所謂災甚于戊申。而臣在南中，此等情形，皆得之目擊者也。至近日景象，更有可異者：戊申之水，易盈，亦亦涸，茲去大水之期几三月矣。海潮以驟漲不容，湖水又暴溢難洩，迄今高低之鄉，猶一望無涯，三家之都尚乘船入市，此一異也。萬曆戊申之水，民雖艱于食，而魚蝦所產最多，故小民皆得網罟之利以自給，若不知有荒者。今以如此之巨侵，獨不產鱗受害，而受害中之利，偏與戊申異，此又一異也。鮮食與粒食俱難，恒心安得不同恒產俱盡？彼八口嗷嗷，思珠桂真何來，惟搶掠可苟活。于是結聚勾連，以叨借為名，欲強開富舍之。廒，廑撫臣之嚴令者，于是胡行亂走，以忍餓不得，欲強搶販夫之米，廑按臣之移駐者，此撫臣所謂不敢言不。
得不言，而臣在南中，又近日淪亂之景，得之確聞者也。然使止于鼠竊，猶之可耳。獨蘇郡之民，遊手遊食者多，即有業，不過輦玉點翠、織造機綉等役，一遇凶荒，此伎皆無所用，而立就于淪，故奸民往往乘而亂。臣猶記神祖時，葛賢以監稅藉口徧袒，一呼千人，立聚白晝將丁鄉官家抄搶一空。萬曆庚申，因遏糴米騰，一二饑民強借徽商之米，有司稍繩以法，而隨有萬人，屯聚府門，毀牌毀役，凡致大變。况今日閭閻之消耗益甚于昔，人心之思亂益甚于昔。如淮揚妖党，長興逆徒，所供強半，吳民真可寒心，奈何不預為消彌，而堪令心腹之地再有割裂，財賦之區，堪經蹂踐也乎？然其故不過米貴為之崇也。臣以為欲地之安靖，必先定米價之平，而欲米價之平，必早下改折之令。我皇上若亟發德音，明告以天啟四年分之漕粮，四郡盡行改折，每石五錢，則人皆知江南餘百萬之米，而富者不必留以射利，販者不必席以爭嬴，米不期平而自平，釁不期消而自消矣。且以今歲漕事度之，亦有不答不改者。漕艘自山東妖變，回空已阻，漸積愈遲，馴至六月未齊，煩督漕使者竭盡心力而莫可挽，勢必將壓下一年而折之，既可正漕規，又可蘇民命，無損于上而有益于下，想廟堂之上，計無出此者。臣非不知漕儲為軍國大計，司農窘迫無策。聞之擇害莫若輕，而用財太嗇者，究之大費，嘗驚心于齊、蜀，已往之變，寧獨不能食土之毛，又倍加削平之費。
臣是以權于緩急輕重，而願皇上暫捐一年之入，長責四郡以萬年之供者也。想按臣勘疏，旦晚呈到御前，乞勑該部將撫、按二疏與閣臣省台徐吉等疏，亟議再復，災重者蠲，災輕者折，于以沛皇仁而杜隱憂，社稷靈長之慶，端在此矣。然臣因是而慨南中傳造之濫焉。留都之被災同也，思亂同也，帑藏之匱之同也。臣自七月奉命巡視錢粮，見內監日催絹布，催制帛，該部方苦無以應，而黃紅、銅鉛、凉暖罩、鰲山龍燈及進茶果等件，而傳造又至矣。夫此項錢粮數多，開天啟二年之成造者尚未觧運，曾幾何而又以可省之務，空懸罄之帑。古者年不順成，君衣布措木，關粮不租，山澤不賦，今何時也？遼上淪亡，黔師新喪，奢酋雖遁，而建昌三路復梗，蓮妖雖殲，而失業之民又動，水旱盜賊，天地時有震裂，災變無日不書。九邊之士方枵腹以控結，草澤之雄，日窺關而嘯聚。此不減損示貶，徒汲汲於供應之器物，恐非明主意也，內臣啟之也。夫內臣受恩隆盛，正宜為天子節財裕民，鞏國祚于磐石，而後此輩亦與之俱安。若急無益之役以困民，萬一啟釁召禍，此輩身家又于何處安頓？雖有金玉，焉得而享諸？是在聖明超然遠覽，毅然獨裁，諭該監毋輕請旨下部，該部毋輕傳咨授南，使南部不盡之物力，專留以佐軍興，勿徒以資尾泄于今日救荒一策，豈曰小補？臣職掌所關，久慨于中，不得不困論荒而娓娓及之，惟皇上詳察。詔停刑，以甲元建歲。
仰承天眷，遵皇祖恩例故也。鄒、泗盜平，山東巡按魏光緒謹奏：竊自鄒、滕用兵而已經先後兩撫臣極力招撫，多方安插，絕無意外之虞矣。臣春初踏勘時，止鄒、泗接連去處一山內，值遊棍數十人，畏罪猶猱飲睹團聚。然而為類不多，一呼可至，地方官稍一留心，即可片刻散也。隨經臣出示曉諭，解散安插。而前縣官闒葺特異，毫不照管。新調各官又以部覆稍遲，未即復任。兼之旱魃為虐，河工中潰，各處饑民團聚于鄒、泗等處者，約有三百餘人，時出搶掠。該兗州府知府曹文衡，鄒縣知縣郭人吉，到任之後，親詣賊巢安撫。李守巳等七十餘人，皆謂鄉里凌逼太甚，控訴無門，不得已團散山谷，願就招撫等語。隨取各親識保認，編入保甲，仍各捐俸安插，鄒境遂寧。所餘泗賊，無幾日內可了。而無端奸棍吏書劣生滿不益等，倡言賊眾數千，扎有三大營等語，搖惑遠邇，民心惶惶。魯府丘承奉倡言蒙竦，首遷輕重，賴知府曹文衡嚴切禁止，民心稍定。各官于是張大其辭，爭言幾萬幾千，請兵進剿。而領兵官造次輕進，又不杜其歸路，以致縱虎出㭱，四散搶掠。警報日至，變在目前。隨該撫臣檄下如飛，詳細區畫，而臣亦從闈中往返商確，朝夕督率，復拿倡亂史言、滿不溢等，立刻下獄，嚴諭各官，十日內或剿或撫，不行平定，安插者即行題參重處。續該帶管沂州道右布政使徐從治親詣泗城，陳兵以示剿之之勢，傳牌以示撫之之機。復該鄒縣
知縣郭人吉，仍詣賊巢，諭以禍福。各賊一見傳牌，蟻附而至，隨該曹知府、張同知、郭知縣徧行親審，原係鄒縣者歸鄒，泗縣者歸泗，泰安、費縣、曲阜等處者各歸本處，安插，外省者順便四散。仍各詳造花名文冊，備細開報外。復該知府曹文衡、參將李在沭、署泗水縣同知張萬目，于本月十七、八等日，親詣各山內，徧行搜索，絕無一賊。唯滕縣兩伏山尚有舊賊三十餘人，隨該曹知府、李參將、郭知縣領兵親征，旦夕可平等因，各稟報到臣。該恐有中變，未敢輕信。候至本月二十二日，署沂州道徐布政回省，臣同三司官開門迎見，及同在外三司官親行勞問，但云地方安靜，絕無一賊等語。此在座各官及隨傳各官役親行聽聞者也。除各處留兵防守，臣已行文責成，及泰安等處應行收留安插者，臣各行文傳示外，臣蓋因是而不能無責望于守土之臣也。諸臣身在一方，彌盜安民，是其職掌。今先事既昧覺察，事發又不戢掌，及至事勢猖獗，莫可收拾，而一味請兵催勦，喜殺邀功，誰司民社，而頓令至是也。且如一保甲、鄉兵之法，有何難事？臣入境，首列條約，相見即行面諭，及委官查勘，百無一行。而入春以來，寧陽、陽谷、濟寧、費縣、泗縣、曲阜、聊城、息縣等處，月報久事，恬不為怪。太平時既不能行臣之法矣。直至今日，乃敢侈言賊勢哉！何無忌之甚也！今事勢初定，臣請以各地方完全付之各守令，而即與定一考覈之法。自後不行鄉兵、保甲，而輒以
失事報者，一次、二次免參，拿賊三次，季中類題，罰俸三箇月戴罪；拿賊四次，五次，罰俸六箇月，立限嚴拿，過限不獲，赴部降用。如畏避參罰，匿不申報者，訪出即行參處。失事地方，不論何處流賊，止責該地方官，不得藉口鄰邑，致滋推諉。至于各道府，統論合属州縣失事四處以上，聚賊至二百人以上，不行解散捕戢，輒行請兵者，一體題參治罪。如是而保甲不立行，盜賊不歛跡，臣不信也。如臣言可採，伏乞勑下該部，即速題覆施行。臣草疏已畢，鄒縣知縣郭人吉，又將逸去賊首戴世魁□至滕縣擒獲，其餘賊党無幾，見在追逐，旦夕可了，鄒、泗之賊大概定矣。統容確查另報。閣議纂修神廟實錄，應分任責成，按年完進。上從之，命各官加意綜稽，協恭裁酌，務期早成大典。大學士孫承宗疏敘關外勞臣，其略曰：兩河奔潰之後，將吏縮足關門，西虜环八里舖殺人，東虜方在大凌河西，哨騎遂及寧前。于時視中、前即為異域，而前屯、寧遠不趐虎穴。臣以九月遣經歷程崙同左輔探三百里外，議接十三山難民，而業以旬日陷矣。于時崙等几啖虎口，而收東來之民百餘人以歸。于時付總兵趙卒教以三十餘丁駐前屯，剪荊棘，驅豺狼，收不可知之人，投不可知之地，而徒手為防，枵腹為役。今所部官兵六千餘名。皆其所簡拔遺孑，曾不費安家招調，而後先安插遼人五萬有奇，時予之衣食，遂卒以為屯，為勦為撫，不費公家一錢，而時出其餘，以
接濟他城。乃賊入，更有斬獲，盡奪其馬騾器甲，開公私田數十頃，即兩年公屯，可值十餘萬。其修城有功，思有堅工，真可為百世金湯。其兵馬錢粮，銷算分明，不獨手不涴一錙，亦不令部下涴一錙，而煢煢遺孑，復見漢官威儀。此一官者，鐫舊恥，圖新功，懷家仇，抒國難。父死未葬，而更從臣，其遭虎口而幾死者屢矣。最久最勞，獨先獨苦，其所為儘可為諸臣法。乃其意氣發揚，不獨許臣以守也，當加總兵官，以風先勞之臣。其在寧遠，則有付總兵滿桂，初以勦撫兼長，用為中軍，從眾薦，借之寧遠，遂能遠哨探，理墩堡，一意拊循煢民，而約束兵丁，無敢相囂襍，憤西虜殺我將，邀截我西來難民，于是有大凌河之役。尤世祿斬獲四十三級，奪達馬六十餘匹。而拱兔受款，兩酋互異，桂操縱之，盡属條縱。及粆、宰挾款，而桂以臣言之，定省可二十餘萬。諸酋膜感畏。偶有夜竊，遂殺一捕□，先遣詰責，而虜諱言去。當是時，环野盡椎結之穹廬，环城盡短髮之遺孑，而眾方豕驚，兵盡烏合。桂能事為料理，人為安插，合兵民五萬餘，屯種至五十里，而開煤塩，事事有法。其體貼人情，能使倔強口舌，攝胆傾心，而驅使丁壯，能用其死力。至假胡服以夜射狡虜，用間諜以往來賊巢，皆出人意表，而每欲獨出一路，以當賊且以猛鷙之村，而誼能服善，每事輒以趙率教相權，乃至禮有所不安，故寧去官而不肯為。故關外兵民戴為神慈。而大凌河之役，桃頭敵五百而合。
營，盡爭為頭敵。此一臣者，大勇沉潛，真忠懇到，從來中權之任，體貌崇隆，一脫參幕，立為登壇。而桂能去最安間之地，就最險遠之區，才既饒為，性復坦蕩，蓋天授直樸，人當大用。合與趙率教同授總兵官，仍管寧前衞事務。其他先後出關防守諸臣，如魯之甲等，宜酌貲論俸，就其所長而量為加升。樞輔孫承宗以病乞歸，吏科許譽卿上疏請留曰：臣接邸報，見督師輔臣孫承宗遣纍臣一疏，心竊訝之。幸聖明有楊鎬等姑待以不死之旨。大哉王言，神武不殺，常刑罔赦，備載是矣。又見五防敘勞各疏，舉前後大小將吏，無一遺焉。有見任而敘者，有離任而敘者，有死事而敘者，有□議而敘者，或有甫經考功法，奉旨處分而亦敘者。說者曰：遼土未歸版圖，邊臣盡入薦疏，毋太濫歟？臣猶望樞輔或借此鼓舞人心，共圖滅賊，是亦一道也。故未敢據職掌駁正，而不意病苦懇放之章，同時而至。夫樞輔不嘗更調各邊丁壯乎？不嘗儲戰車于關，請火藥于朝受，催器械于工部，括馬匹于太僕寺，將謀大舉乎？皇上近日不又嘗發內庫之兵仗，搜內帑之多金，耑遣中使宣賚軍前乎？舉朝方鰓鰓焉慮謀不萬全，必不輕動，曾幾何時，而乃以病求放也。然則進師者真耶？稱病者真耶？不暇繁詞。就樞輔近疏，亦曰：皇上敕臣以漢臣亮。唐臣度矣，請即以此效他山之石，可乎？諸葛武侯食少事煩，為敵人所料，猶鞠躬盡瘁；裴晉公削平淮蔡，始奉身以退。開綠
野之堂，故至今人一惜之，一榮之。樞輔之病未必如亮，恐奴酋一日尚在，斯亦淮、蔡未下之日矣。說者又曰：樞輔久勞塞上，此舉當再入中書耳。臣則曰否。從來伴食貽譏，史不勝書，而惟寇萊公之在北門，韓魏公、范文正公之在西夏，千古以為美談。臣知樞輔生平自待，必不以彼易此也。不然，昔之超同列而宣麻者，是何特恩？今之怀萬邦而錫命者，是何□殊寵？而草草以一病結局，夫豈當年慷慨督師之初志哉？臣不敢忌諱，竊謂樞輔一臥病，則將吏人人解體，不知敘薦諸臣者謂何，而計復出此。伏祈亟勑樞輔勿申前請，務成後功，毋緩失事機，毋躁墮賊計，庶上釋皇上東顧之憂，下答中外推轂之望，而社稷封疆胥有賴矣。明熹宗哲皇帝實錄卷之四十六
明實錄
| 传统分类: 史部 | 编年类 现代分类: 历史 作者: 明 胡廣 撰、明 張居正 撰、明 溫體仁 撰 朝代: 明 版本: 抄本 刊印朝代: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