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衆。大隱居𨞬，小隱居山，既得其所，一任安閒。恁麽說話，於自計猶較些子，於衆計無異鄭州。出曹門，大丈夫渾身擔荷，在在全彰，不惜眉莖，爲求知己。有時峻峭頂上，有時闤闠堆頭，原無彼此𫝹，不存去住心，所謂法無定相，遇緣即宗。擐造物之利𠾖，慣歷盤根
錯節；逞濟世之慈航，那驚巨浪𩗗風？然醍醐上味爲世所珍，不遇其人反爲毒藥。𫝆承山主等奉此叢林并田園山嶺，永爲十方常住，更洎各居士結圓覺社爲外䕶，雖馬祖還鄉，成規當鑒，而諄諄衆懇，實𫝹難却。衆兄弟既到者裏，是非弗耳，理亂罔聞，長安自閙，我國晏然，亦勿株守寒巖，錯過時節。或緣幹，或執事，隨務不礙，各殫厥力。嚴風徹汝骨，勿謂冷難挨，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來。久立，珍重。丈室落成，師云：未有常住而不行，未有常行而不住，容膝而安，亦成隹趣。𭘧⾓擎頭衲子來，劈脊便棒無
遮䕶。卓拄杖。師誕日，衆請陞座。鐵做面皮似不堪，眉稜孤揭髮䰐鬖，三圓珠子逞𤣥要，七尺藤條作指南，拶得盲龜意切切，惹他跛鼈笑憨憨。拈拄杖，會麽？良久，嘘一嘘，云：恩光一道誰薦得？虚度韶華四十三。拽拄杖，下座。𦡳八戒期，副寺越淳請陞座。道道不快漆桶，戒戒漆桶不快。不是道，不是戒，堂前露柱深深拜，刹竿忍俊不禁強。出頭來吿誡：只許𫝆日老瞿曇𦕨穿，不許𫝆日新𠢄策背。大拄杖子輕輕向道：大迦葉聞琴起舞，賔頭盧尊者捉持箇琉璃椀葢。是道？是戒？卓拄杖，兩
彩一賽。元旦，拈香。金猊寶篆噴年新，𬉹地薰天達素忱，劍㦸願爲農𠾖用，人人共報太平春。二月十九，示衆。風飈飈，雨淅淅，喬松鳴，簷溜寂；覺覺覺，木魚喧，𡱰𡱰𡱰，溪流急。且道是佛法耶？世諦耶？良久，觀音大士來也。喝一喝，掛板。師拈起，云：至蠢至靈，頭正尾正，闡無言之言，行不令之令，早暮相擕門裏人，幾回𫾣拍驚時聽。遂掛，。正當恁麽時，且道有何祥瑞？擊板，云：一聲轟霹靂，徧界沾餘潤。
吳越定、朱越慧居士等供法衣、法被，請陞座。大庾嶺頭提不起，般若林中大展披，雖然時節不相饒。拈起衣⾓，云：都盧只是者些。且道者些從甚處得來？謂自逓代傳持得來也只一句，謂自信心𣞀越家送來也只一句。諸仁者！作麽生得三句一時圓去？問答罷，復指法被，云：𮈔毫不隔，文彩全彰，直下薦得，葢世無雙。授具足戒，請陞座。應以比丘身得度者，即現比丘身而爲說法。正當恁麽時，且道是說法耶？非說法耶？若道是說法，犯波羅夷罪；若道非說法，犯波羅夷罪。畢竟作麽生免得此過？良久，撫尺，云：𫟋汝懴悔竟。遂付
戒，下座。佛誕日，圓菩薩戒，法恩等祝髮，衆善信乞法名，請陞座。師以如意擊禪床，云：諦聽！諦聽！認名執相，故爾凡情；除相掃名，依然乾慧。承當箇事，愼勿草匆。三𭐀等施，六度齊修，戒也乎哉？三𭐀等施，六度齊修，非戒也乎哉？若也當陽覰透，不敎毫髮畱存，便是光希希地、淨躶躶地、圓陀陀地、活鱍鱍地，折旋俯仰，無非菩薩示現。縱饒釋迦初生恁麽奇特，不消彈指，倒退三千箇事。非特汝等諸人，在會善士、信女各各原𫟋菩薩無殊，萬行具足，祇因愛憎坑深，行之不著，𮊸矣不察，
所以歷劫無由跳出。𫝆日同乗此千蕐臺力，且普𫉬授記一句作麽生道？一肩披荷如來衣，見聞皆以成佛道。擲如意，付戒，下座。結夏，圓覺社衆居士等請陞座。風生殿閣殊常致，水到瀟湘越樣淸，敵勝還他師子子，出羣須是英靈人。還有互相激揚者麽？問荅不錄。乃云：𫝆日結夏，雖行𦾔令，互相激揚，大不容易。茫茫業識向外逐尋，如稻𢊆竹葦，固不堪論，橫身八表，逈脫羅籠，孤孤孑孑，卓卓巍巍，猶未夢見破沙盆在。直饒一𫝹不生，三際皆斷，十二時中毫無依倚，亦是墮坑落塹，失命喪身，脚
跟下正好痛𫟋一頓。拈拄杖，云：能殺能活，有照有用，若向者裏撩起便行，天下人不奈伊何，說甚三月九旬、長期短期？其或未然，更聽拄杖子曲垂方便。夫夏作麽生結？須把本叅做箇結子，𦂳𦂳結在胸間，貫在𦕨上，經行也只是箇結子，坐卧也只是箇結子，穿衣喫飯也只是箇結子，屙矢撒尿也只是箇結子，乃至若見、若聞、若知、若覺，總只是者箇結子。結來結去，緜緜密密，絕境忘緣，打成一片，忽然結子迸出，𦕨光落地，十方世界悉皆消隕。絕後再甦，瞞你不得。經行依𦾔只是經行，坐卧依𦾔只是坐卧，穿衣喫飯依𦾔只
是穿衣喫飯，屙矢撒尿依𦾔只是屙矢撒尿，乃至若見若聞、若知若覺，十方世界各各依𦾔。所謂以大圓覺爲我伽藍，身心安居，平等性智。以拄杖畫○，且道是大圓覺耶？伽藍耶？身耶？心耶？性耶？智耶？良久，云：一把柳𮈔收不得，和風搭在玉欄杆。復舉：佛𦕨禪師上堂，云：兩岸蘆花一𫟒舟，凉風深夜月如鈎，𮈔綸千尺慵抛放，歸到家山即便休。師云：把斷要津，不通凡聖。佛𦕨何等孤高，㸃檢將來祇是鼻孔，爭得出氣？山僧𫝆日聊爲續和：力挽狂瀾泛鐵舟，嶽爲竿竹瀆爲鈎，家山輒在𮈔綸上，拶得金鼇當處
休。且道與古人是同？是别？喝一喝，下座。落堂，數僧出請益，師逐一問過本叅，乃云：喚作竹箆則觸，不喚作竹箆則背。若向者裏道得一句，恰當父母未生前底面目自然見得親切。即𫝆𫝹佛底更是阿誰？臨濟喫黃檗三頓棒、趙州狗子無佛性，總無别箇道理。不然，一口氣不來，汝向那裏安身立命聻？以拄杖畫一畫，云：會麽？良久，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不見道：萬法歸一那？且道一歸何處？委悉麽？衆無語，師乃旋風打退。示衆：結夏已過一七，有般八字不識。記憶一大肚皮，
刺著阿漉漉底。可憐臭氣冲霄，幾度爲汝除滌。不知轉除轉多，甘自埋沒糞裏。有般泥塑木雕，終朝死墩墩底。話頭颺在何方？將謂自有悟日。古人喚落空亡，却也救汝不得。有般穿穿𨯳𨯳，尋言摘句比例。想得頭目眩花，昏沉如山倒底。乃喝一喝，云：恁麽要脫死了生，生死那有了期？急須抛却從前猥𤠠知見，重新𤼵起勇猛精力，直到大死却活，方可不負提持。粉骨碎身恩莫酬，一句了然超百億。示衆，舉：僧問淸平和尚云：如何是小乘？曰：錢索。如何是大乘？曰：井索。如何是有漏？曰：笊䉫。如何是無漏？曰：
木杓。覿面相呈時如何？曰：一時吩付𫟋典座。師云：者僧問處却也有些步驟，只是不堪入淸平和尚之耳。且道淸平和尚耳有甚長處？聽事不眞，喚鐘作甕。雖則如是，知音者少。聞雀聲示衆，舉：報慈和尚見鵓鳩鳴，問僧：是甚麽聲？僧云：鵓鳩鳴。慈云：欲得不招無間業，莫𧩂如來正法輪。師云：直饒者僧不喚作鵓鳩鳴，亦未始非𧩂。𭺾竟作麽生纔免得報慈𫟋麽道？良久，云：叅。端陽示衆：天空雲散，正照無私。百怪千妖，滅形絕影。堪笑南村北巿，由𫝆效古。靑糾𥾆草，喚甚蒲劎？綠依
依葉，呼麽艾虎？戸頭掛一絡索，席上許多珍俎。野店醉昏昏，瓊樓歌且舞。衲僧家不如此，開門便掃葛藤，飽餐尖𣂺粽子。無病之體，不施針灸。本來面孔，㸃甚雄黃？饒他河裏划船凑鬭茫，喜看平田早稻動風香。休錯過，好時光，菩薩子，喫茶去。示衆，舉：南嶽讓和尚云：一切萬法皆從心生，若達心地，所作無礙。祇如汝等夙興夜寐，波波挈挈，還礙不礙麽？且二祖云：覔心了不可得。南泉云：不是心。驀提起𫝹珠，顧左右，云：莫有達者麽？衆皆目睛動定，乃袖𫝹珠，嘘一嘘，云：相識滿天下。
文學曹旭章居士等至，示衆：人能弘道，但願空諸所有，愼勿實諸所無。作麽生弘？非道弘人，千丈盧舍那、丈六釋迦老、八萬四千由旬阿修羅王自何處有也？若轉得此兩語，可許蚊蛤樹子結蓮蓬。示衆：恁麽也不得，不恁麽也不得，恁麽不恁麽總不得。拈拄杖：山僧手中棒也不容易喫。恁麽也得，不恁麽也得，恁麽不恁麽總得。復拈拄杖：山僧手中棒也不容易喫。若是恁麽人，自然識恁麽語。有麽？有麽？良久，以拄杖一時打散，歸方丈。王德顯居士室人康氏得嗣，酬願，請陞座，師云：種稻
得稻，種瓜得瓜，良由因正，果自無差。卓拄杖：若向者裏會得根源，輒使曹溪之派亘𫝆古以長流，少室之髓合地天而匪墜，自然臨機不昩，寶藏全彰，擴方便門，行希有事，風仆草偃，水到渠成，隨所觸𤼵，饒益人天，無求不應，無感不通。𫝆日𣞀越酬願，且因齋慶贊又作麽生道？乃說偈曰：信地生來金鳳子，福田産出玉麒麟，他年出隻善財手，撥轉如來正法輪。監軍劉少叅至，示衆：廊廟上，山海間，闤闠頭，橫穿直入。若擬於廊廟上見，却在山海間；若擬於山海間見，却在闤闠頭。從來王公士庶在𦕨裏、不在𦕨裏，總不
見其背向。且道是什麽人恁麽行履聻？良久，咦！毘耶城裏老維摩。普茶次，舉：寶華和尚普茶次，舉：雲門大師示衆：聞聲悟道，見色明心。乃舉手，云：觀世音菩薩將錢買胡餅，放下手元來却是饅頭。雲門大師慈悲深𫝗，令人輾轉難明，山僧淺露些些，直𫟋諸人註破。乃提起茶鐘，召衆，云：見麽？放下，云：不喚作茶鐘便了，說甚麽果碟？師云：雲門建立過深則太煞深，寶蕐掃蕩過淺則大煞淺，燈上座却向不淺不深處一總爲諸人揭露，祗要諸人直下搆取。遂拈箇圓𦕨，云：明麽？擲圓𦕨於盤
內，作聲，云：悟麽？喚作圓𦕨則觸，不喚作圓𦕨則背，還委悉麽？良久，禮拜，歸堂。解制，陞座。師下禪床，垂足，召衆，云：會麽？復就座，云：三世諸佛、歷代祖師、天下老和尚盡同此脚。伸也，普賢示現；縮也，文殊𮋒身；不伸不縮，觀音自在。大目犍連神力第一，盡其神力所不能知；阿那律陀天𦕨第一，盡其達觀所不能見。若也知得、見得，卷舒立方外乾坤，縱橫挂域中日月，不離跬步，踏徧𨶒浮；其或未然，來朝後日東去、西去，直向萬里無寸草處隨羣逐隊，忽然摸著些子汗臭氣，回頭亦未見得。喝一喝，下座。
張營將士莊塑佛像開光，請陞座。至道無難，惟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吾佛世尊向火𦦨裏轉大法輪，直得諸大菩薩、大阿羅漢、四衆人俱、天龍八部、人與非人、五道十業以及普周沙界、極大極小一切舍生，各放寶光，共展奇猷，弘䕶此事，令諸暗相鑑地輝天。汝諸仁還明白麽？於斯洞然無疑，自爾櫜弓罷劍，天下太平，老安少懷，忘貴忘賤，仕顯士樂，安富尊榮，所謂三世諸佛、盡法界衆生咸是摩訶般若光。秖如光未發時，尚無佛、無衆生消息，且道慿箇甚麽？更向甚處著𦕨？乃舉筆，云：者𫨻大雄力，終不可思議。顧左
右，云：去㸃主事。者接得筆，師遂下座。薦亡，陞座。師卓拄杖，云：堂堂獨露，炫赫無私，觸處圓成，明暗之本。我此法門無别施設，秖爲人人生死事大。世人只曉得㘞地一聲喚作生，不曉得未生以前底面目，是謂生大；只曉得一口氣不來喚作死，不曉得死後安身立命處，是謂死大。殊不知者不曉得生死來去底元非他物，明如杲日，皎若太虚，灑灑落落，毫無羈絆，但因馳求未歇，觸境逐境，逢緣合緣，無能解脫，自致茫昧。若也直下薦去，便是越死超生、轉凡成聖底時節，一切憂悲苦惱無不𭺜解氷消；其或未
然，急須努力自究。𫝆者超傑居士以六尺拔俗之標，未酬出世之志，爲薦超懿道人，敬請山僧陞座。如此平實舉揚，當知事無一向，委麽？更聽一偈：世事縈𬘉蠶作繭，塵緣未斷藕牽𮈔，玉京天女已歸去，好趂翛然無礙時。開罏，翔羽趙居士請陞座。般若如大火聚，燎盡一切規模，嚴嚴密密、密密嚴嚴，聖也近不得、凡也近不得、佛也近不得、魔也近不得，若是不避猛烈，全身荷擔，如行商𫉬至寶、遊子見家親，無往不利，慶快平生，便可握大機、顯大用，化石爲玉、㸃鐵成金也不爲難。有
麽？有麽？如無，汝諸仁也須剔起眉毛。喝一喝，下座。示衆。此事大不易得，若鼻孔插𦯎，向鬼窟裏作活計，七穿八穴，左譬右喻，羞怖香板，空熬𦕨皮，如此要尅期取證，驢年也不相干。須把本叅放在𦕨睛裏，咬定牙𨵿、捏緊拳頭，細細追究，掙出一身白汗，凡聖疑情、語言岐路一一透過，始有喫棒分。不見道：不是一畨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示衆。卓拄杖，云：是心是佛，欲得不招無間業，莫𧩂如來正法輪；非心非佛，莫守寒巖異草靑，坐斷白雲宗不妙。總不恁麽，儱儱侗侗、瞞瞞盰盰，縱饒向者裏道
得一句子，也是湖南長老。畢竟作麽生？叅。師誕日，陞座。祖佛出現，總要當人明取頂門上一𫨻奇特大事，便乃超生脫死，所以橫說、𥪡說、曲說、直說，或喝、或棒、或輥毬、或舞笏、或擎箇乂子、或張弓架箭，隨宜揭露，意趣莫測，除非功熟緣至，忽爾㘞地一下，親見當陽面目，自然達節知時，將從上老古錐一板掀過，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恁麽也得、不恁麽也得、恁麽不恁麽總得，且道得箇甚麽？卓拄杖：我𫝆爲汝保任此事，終不虚也。遂斫額翹足，下座。
示衆：佛說一切法，爲度一切心，若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汝但攀緣心、瞋恚心、癡愛心、希冀心、等待心，以及佛心、菩薩心、聲聞心、辟支佛心、菩提心、涅槃心總不現起，直饒釋迦到者裏有口只堪掛壁，仔細看看是箇什麽？時四鏡出衆一喝，師云：還喚作心得麽？仔細看看畢竟是箇什麽？鏡擬進語，師打云：心不在焉，視而不見。示衆，舉：高峰大師四句内有一句能縱、能奪、能殺、能活，師云：且道是那一句？莫是海底泥牛銜月走麽？莫是巖前石虎抱兒眠麽？莫是鐵蛇鑽入金剛𦕨麽？莫
是崑崙騎𧰼鷺鷥牽麽？此四句那一句非縱、非奪、非殺、非活？山僧分明指出，汝等還委麽？若委，便可與高峰老祖把手共行；若不委，莫怪山僧壓良爲賤。以拄杖打散，歸方丈。進戒，陞座：一境有一境之致趣，一級有一級之權宜，時人只見茅長短，焦了方知地不平。敎中道：如是修，如是證，如是因，如是果。爲甚曼殊師利言：淸淨行者不入涅槃，破戒比丘不入地獄？良久，云：供通詣實，𦡳八圓戒。越凡道人爲尼法理義居士請陞座：人人盡具，箇箇周隆，一一天眞，一一明妙，山是山、水是水，
僧是僧、俗是俗，男是男、女是女，大是大、小是小，何迷何悟？共見共知。所以道：釋迦不出世，達磨不西來，佛法徧天下，談𤣥口不開。爭奈明底明如日，黑底黑如漆，忽然山非山，水非水，僧非僧，俗非俗，男非男，女非女，大非大，小非小，又作麽生？遂鳴指一下，云：會麽？彈指圓成八萬門，一越直入如來地。師入堂，値衆經行次，乃云：團團轉，打草薦，捏𦂳索，莫亂纒，努力底，成一片。若因循，驢年也未夢見。除夕，示衆：虚林共聚展家風，歲復歲兮曷定己，妙用廻旋自不窮，𤣥機運轉恒如此。刹那可作萬斯年，曠
劫不消一屈指，且盡草堂徹夜歡，明朝又是從頭起。元旦，瞿監院五十一、義侍者二十一請陞座。監院也逢一，侍者也逢一，拽杖出中庭，祥雲捧瑞日。歲稔年豐，干戈寢息，途謡巷舞，共樂寧謐。林間禪侶喜孜孜，箇箇𦕨橫鼻孔直，應時納祐冀諸仁，把手共入長生國。白眉仙，金剛齊，三尺高頭南極翁。卓拄杖一下，一一皆從者裏出。正恁麽時，如何是陽回運轉之句？孤峰寶樹放優曇，春飈吹起香八極。雪天無柴，示衆：𫝆日打七，明日打七，引得帝釋惡發，雜碎一座素璧。千林鳥跡稀，萬徑人踪寂，厨際觜盧
都，炊粥草又濕。何故近山沒柴燒？祇爲你諸人不肯着力。急着力，一刀兩斷袒肩擔，勿自甘凍殺餓殺，使𨶒家老子與鐵棒你喫。解制大雪時，受國淸請。又潭州衆居士請住雲葢，適越璨道人爲尼，衆請陞座，履玄問：洪波浩𣺌，白浪滔天，和尚陞座，何法可宣？師云：你爲甚麽不喞𠺕？𤣥近前，以卧具○，師云：那裏得者消息來？𤣥禮拜，師云：也只得一橛。𤣥拂具而出。四鏡問：如何是淸淨法身？師云：大地一片雪。進云：如何是圓滿報身？師云：而𫝆又天晴。進云：如何是千百億化身？師拈拄杖，云：總歸者
裏。鏡禮拜，師乃云：無解無結，如何剖析？萬𧰼森羅盡藏身，抬眸不見羣山色。有結有解，不須摩揣，師姑定是女人做，千流萬派同歸海。結解有無俱不著，匾擔驀折兩頭脫，風從虎也雲從龍，隨緣不𠮓灑落落。灑落落兮須識宗，分明者畔那廂中？瓊樓玉殿重重現，脚跟㸃地見玲瓏。卓拄杖，下座。吉祥菴建蕐嚴期，適師將踏雲葢，衆請就本菴陞座，師卓拄杖，云：只者一𫨻光儀，窮天地、亘古𫝆而不移，消劫石、空芥城而不盡。若向者裏着得隻𦕨，不彈指樓閣門開、不動步百城歷徧，便可𫟋十方龍𧰼、諸大
𣞀䕶同遊蕐藏界中，便可與蕐藏界中一切聖賢把手𠔏行，行也吉祥、坐也吉祥，動靜云爲無不吉祥。何故？既無心於彼此，豈有𧰼於去來？昔世尊七處九會說法，悲願弘深，不守一隅，所以道：佛身充滿於法界。佛境也入得、魔境也入得，所以道：普現一切羣生前。叩無不應、觸無不靈，所以道：隨緣赴感靡不周。塵中能作主，無在不稱尊，所以道：而常處此菩提座，成就多少佛菩薩？總不過示者一𫨻光儀以垂化度耳。𫝆𫎇諸大𣞀䕶竭力營供，敦請山𰂬陞座，如此平實展演，只要大衆悟取者一𫨻光儀，寧有别說哉？不見拾
得大士云：佛哀三界子，總是親男女，恐沉黑暗坑，示儀垂化度。盡登無上道，俱證菩提路，苦口敎諸仁，慧心𠢄覺悟。悟麽？悟則途中受用，否則世諦流布。慈恒禪德領吳文宇、楊君用居士等請陞座，孤峰頂上壁立萬仞，猶在半途；閙巿紅塵橫身直入，未爲究竟。箇中一條活路，若也親到親證，自然法法全彰、頭頭無礙，事無礙、理無礙，事理無礙、事事無礙，出世也無礙、入世也無礙，不離見聞緣，超然登佛地，運出無盡家珍，成就希有事業。其或錯認路頭，未始不爲塵情所誘，逐𤰞棄尊，良可愍惜。所謂得之於心，伊蘭作
旃𣞀之樹；失之於㫖，甘露乃蒺藜之園。𫝆衆𣞀䕶不昧往因，揮金辦供，䖍請山僧說法，但有所求無不如願則且置，你道作麽生是者條活路聻？以拄杖前指，云：會麽？良久，云：當人脚下原無隔，擬議白雲萬里飛。掃讓祖塔，，師云：雨盡瓊花萬嶺明，衝寒瞻禮昔時人，雖然不動初行履，換却無窮𦕨裏睛。大衆！讓祖來也。遂上供。禮山茨和尚塔，讀塔銘序，至死生出處，知緣自有在，不覺賦此。師與先師翕，叢林誦且諶，源流曾合鏤，素
訂在同龕，一已奠江浙，一已鎭嶽南，怎終二老志，徒使此情憨？
大戲禪師語錄
| 传统分类: 佛教部 | 诸宗部 现代分类: 佛学 作者: 清 越璽 編、清 越義 編 朝代: 清 版本: 嘉興藏本 刊印朝代: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