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四年乙卯，師住湖廣荆州府江陵縣祇園萬佛禪林。十月結冬，上堂，至座云：提拏祖師符令，棒棒破皮血滴；撐持佛法權衡，字字剿踪削跡。蠲滌人我是非，另有一𫨻消息。不遇知音不說破，說破半文錢不値。且道是箇甚麼？半斤作八兩，二五爲一十。陞座，拈香云：此瓣香，根深盤九有，枝茂透三千，花蕃香法界，菓熟饗人天。拈爇爐中，端爲祝延。當𫝆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齊年，太子千䆋，滿朝文武，
闔國公𨜮，伏願國富民安，時豐道泰。次拈香云：此瓣香，即色即空，若圓若方，中心一顆，正向當陽。拈爇爐中，奉爲各藩王殿下千千䆋，左右文武、前後輔臣，速推妙算安天下，早唱凱歌定太平。復拈香云：此瓣香，八節常靑，四時長旴，秀氣憑地湧，雨露自天降。拈爇爐中，奉爲荆南文武、大小尊官、紳衿士庶，稍能設心成正覺，剛纔舉𫝹步瑤天。再拈香云：此瓣香，既無枝葉，豈黏水泥？非色非空，不即不離。拈爇爐中，敬爲同方設化、共處利生、諸山耆宿、䕶法宰宮，伏願一聞正法，共樂無生。末拈香云：此瓣香，荆𣗥林中獲得，顚倒
世裏拈出。爇向爐中，供養臨濟正傳第三十一世上敏下樹本師和尙，用酬法乳之恩。斂衣坐上，首白椎云：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師云：打破鴻𪷟現二儀，東西南北化分枝。恒沙世界恒沙佛，百萬須彌百萬師。在處顯身在處應，隨方入手隨方施。祇園此日重拈示，不識誰來展笑眉。有麼？有麼？問：𨕖佛塲開接上機，利生幢䜿引迷歸。不勞彈指十方集，特覩杖頭第一威。請問和尙：如何是一着工夫？師打云：打開腦葢，腳跟流血。金公服藥，劉婆𤼵𤍠。進云：如何是則桑樹上著箭，柳樹上出漿？師云：打水魚腦害疼，𫾣竹香嚴
怪徹。問：如何是開堂境界？師云：百官濟濟，士庶攢攢。問：王登寶殿，野老謳歌。請問和尙：如何是寶殿上事？師云：正令施行。進云：四海波平，八荒安寧。行令作麼？師云：靜極恐生動。進云：動靜二相，了然不生時如何？師云：切忌莫抱不哭孩。問：結制解制即不問，如何是祇園第一決？師云：一條硬拄杖，聖凡路掃絶。進云：如何是第二決？師云：佛不許人成，鏡花任憑摘。進云：如何是第三決？師云：六月炎天冷，九冬腊日𤍠。進云：九九是重陽，菊花開遍香。祇園復拈起，笑聲覺更長。師云：前人做與後人笑□時逢應鍾，運至小陽。祇園新
令，荆地增炎。拈花微笑事如何？師云：不可信。進云：如何不信？師云：信則皆笑。進云：和尙舉拂，學人揚眉。是同？是别？師打云：一把鉗錘幾處打，響聲無二。進云：謝和尙慈悲。師復打云：再聽一聲。問：滿目虛聲，如何是道？師舉起拄杖。進云：自性彌陀，如何是佛？師聳身端立。進云：祇園一會，如何是法？師以拄杖一卓。進云：禪道佛法分明，和尙又作麼生？師云：閉門打睡，無事爲貴。問：天以日月爲用，地以陰陽爲用，人以何爲用？師云：門外無雨擔柴，家中有香撥火。進云：鵞呌半夜，鷄啼五更。師云：恰合其節。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云：
山荒獸出嶺。進云：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云：浮萍覆龍鱗。進云：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云：騎驢登嵩嶽。進云：如何是人境兩不奪？師云：涇渭分淸濁。進云：揑拳䜿脊金剛漢，齩破鐵饅是丈夫。師云：雲自山起，風向洞出，不費些力，諸事具足。乃云：燕北江南景物充，𤣥機妙用聖凡同，不明的肻起壅滯，若了目前轉變通，綠水注江江有月，白雲歸洞洞無風，十方佛刹恒沙界，盡在山僧掌握中。舉拂示衆云：會麼？若向者裏會得，百千三昧、無量法門盡向者一毫頭邊布露；者裏不了，遠觀山色靑，近窺水淸白，淫房問釋迦，酒肆尋
彌勒，問機答話若懸河涉水、履雲莫作，特一切聲音色相不從𦕨見耳聞始得。山僧三十年前執於貢高山我慢嶺，勃頭撞箇無毛大蟲，駭得毛骨悚然、通身汗出，恨即擎拏綁縛還他一頓，直至斯時無擬下手處，但不知法筵有下得手的麼聻？搏山縛虎易，破水擎龍難，此過大關節，切莫當等閒，總呌諸人齊抖擻，大家同出太平𨵿。震威一喝云：山僧出脫了也，而時向者萬馬羣裏、劒㦸叢中開此法席，非是山僧不識時務、輕舉妄動，葢緣遵奉王命開演宗敎，以助國風善政；說法利生，以保邦本淸平。所以向者烽烟之
地高䜿法旌、大張法筵，拈一炷香，先祈帝道遐昌，次禱萬民樂業、佛日增輝。拈香且置，如何是太平一句？良久，云：君臣道合天星順，文武謙和王法興。海晏河清崇福德，山呼萬歲賀聖君。以拄杖頭㸃三㸃，下座。上堂。問：千歲䕶法，百官培植，大闡宗風。門外刹竿即不問，斬新條令是如何？師云：畵影一揮天下定，含章輕舉九垓安。進云：王有何尊？師云：德服九𨜮。進云：官有何貴？師云：盡忠存義。進云：天子令行時如何？師云：草木也著驚。進云：烏𬞳吸水連月飮，不覺化龍飛上
天。師云：黄鶴帶風舞，辛保何不隨？問：世尊拈花，迦葉微笑，和尙如何？師云：老僧提棒敎人大哭。進云：金襴袈裟已付迦葉，以何付心黙？師云：包天括地網。進云：是星拱北，是水朝東？師云：聖歸聖路，凡入凡流。問：如何是第一義？師良久。進云：如何是二義？師震威一喝。進云：如何是三義？師云：外道婆羅門，衣𠜍同一𩔖。進云：三義𫎇師指，昨日𫝆朝事如何？師云：初三月生，十五月圓。問：舊令新權，殺活盡全；三𤣥三要，弟子瞒頇。師云：一一問來。進云：如何是第一𤣥？師云：白髪老翁轉少年。進云：如何第二𤣥？師云：牯牛懷胎産飛鸞。進
云：如何第三𤣥？師云：鐵樹開花結實甜。進云：如何是第一要？師云：信朋義友恩須報。進云：如何第二要？師云：爲人必須全忠孝。進云：如何第三要？師云：錦鱗必用金鈎釣。進云：𤣥要𫎇師指，最上一乘事如何？師云：鞵破𮧬綻，用他沒幹。進云：除却者箇又作麼生？師云：無風拏雲，有水搏月，吞吐乾坤，烹炮黑白。乃云：黑白未分，鴻𪷟一𦋇，陰陽既判，規列三敎，道慮三𨵿，儒優九𡫀，釋無覆藏，隨情得玅。且道在甚麼處？自代一喝，舉杖示云：喚作拄杖則觸，不喚作拄杖則背，不觸不背喚作甚麼？莫作理，曾正向，觸不得，背不得，必竟是
箇甚麼道理？疑來疑去，日久疑情成片，勃然磕破漆桶，跳出深坑，方知碧𦕨胡，本是西天賊，捏怪九年壁，安心把人惑，那得渠儂在？拄杖攔頭楔，打着西來意，呵呵兩手拍。擲下拄杖，撫掌呵呵，下座。上堂，問：法華壽量品，世尊云：吾壽不可稱量。和尙壽能算𢿙麼？師云：昨夜𫎇兩㸃，𫝆朝松濤聲。進云：亦不可稱量。師云：馬行千里，方知力徤。進云：曹源香水永長流。師云：普。問：釋迦降誕，手指目顧，和尙壽辰，以何祥瑞？師云：喝聲如雷，杖快如風，逢人便劈，只敎盡空。進云：如何是未生前面目？師云：龜毛撐破虛空。進云：
已生事如何？師云：前山高似後山。進云：如何是法身邊事？師云：隨事施爲，隨情得趣。進云：者囘摸著娘生面，幾番𭣣放幾番新？師云：原我濟下好兒孫。問：壽似南山何必問？福如東海豈可量？從上宗乘是如何？師云：一箇釘子一箇𦕨，幾度花香幾度春？問：世尊降誕自稱尊，和尙稱尊麼？師云：法王座上無二人。進云：和尙春䆋多少？師云：一任天下人卜度。問：僧俗恭慶和尙聖壽，無非世法，如何是出世之法？師云：八面𨦟𨦵。進云：也要碁逢敵手。師打，云：照將軍。進云：弟子恭伸一柱香，非靑非白亦非黄，拈爇無量長生鼎，供養壽
星大法王。師云：又成世法也。問：和尙降誕即不問，如何是靈山一别？師云：獅象各威，𫝑不同穴。進云：如何是祗園相逢？師云：名姓差别，道理一同。問：和尙誕辰，王公慶賀即不問，如何是君？師云：端坐中心。進云：如何是臣？師云：業業兢兢。進云：如何君使臣？師云：理事分明。進云：如何臣事君？師云：萬法從心生。進云：如何是君臣道合？師云：工夫成一片，不日見太平。進云：五位君臣𫎇師指，慶賀壽辰何者是福？師云：四海滿足。進云：何爲祿？師云：八荒歌曲。進云：何爲壽？師云：恒沙非𧬶。進云：㳟惟和尙福、祿、壽三星齊拱照，法、報、化三
身體中圓，兩輪日月爲壽燭，一箇須彌作壽丹。師云：勞汝擔來，當酬一棒。乃云：孤靈獨耀當空照，不識華圖幾姓春？幸値諸公慶六十，方知天運有旋輪。此箇輪者，機𨵿之用也。若論者道理，人人本有，只因世人被他所轉，故此而有六道四生輪𢌞不息也。所以吾先和尙開化十方，禪不用𭆤，道不用學，只敎撥轉機𨵿始得。山僧又不然，禪須實𭆤，道須實學，但不被他所轉便好。大衆！正向𭆤而無𭆤、學而無學、轉與不轉處着意推窮，仔細檢㸃，究竟明白，方知無量壽原非東土，阿彌陀豈拘西方？方圓長短高卑應，猶如一月
攝千江。山僧何德何緣，敢當諸公高厚？若直受，貪名惟恐十方臭；若不受，衆合一心己辦就。不然奉獻三寶前，自有龍天垂黙佑。山僧毫末不能酬，但願同登無量壽。上堂云：一莖拄杖通天孔，打着頭兮渾身腫。剛覺輕安稍轉來，却被利名二字寵。啐！有人相，無佛種，石破山崩難合攏。實實呌伊不恁麼，暫將世法大家哄。上堂云：無名頓息何須禪？虛妄不生那用戒？只因平地起烟嵐，法界漸長妖異怪。爲人臣者不盡忠，爲人子者不全孝。處處有奸侫，方方有惡报。地產兇徒逆
五倫，天生大聖立三敎。佛降率陀化飯宮，老子出胎鬚髪皓。孔夫應跡在尼丘，同自周時前後到。化分三路敎兒曹，䆒竟原頭同一竅。釋氏竅，靈鷲拈花迦葉笑；𤣥門竅，金丹急採鴻𪷟𦋇；儒學竅，知止不離率性道；老僧竅，飽食煖衣熟睡覺。酩酊𪖙鼾𨓜如如，拄杖枕邊自𨁝跳。杖𨁝跳，驚醒渠，正當說法利生時。西北東南經歷徧，幾箇吞雲吐霧兒？老僧𫝆日開方權，先傳聖戒純心田。只待根基煉穩定，線下牟尼直指傳。𫝆日辦齋毛䕶法，大家同上般若船。上堂云：大都有佛人心穩，巨海無風龍意安。王道法
輪未化到，那知天地幾高寛。所以正法難聞，𫝆已聞惟恐聞而未信；大善難遇，即此遇未必幾箇能行。□或有信者未必實信、行者未必實行，假此三寶邀名獲利，大悲千手難以㧞出，吾莫如之何。老僧經遊大地，遍覽十方，覔箇石菩薩、鐵羅漢、銅金剛了不可得。石菩薩，他有石心、石腸、石肝膽，難忍能忍；鐵羅漢，他有鐵筋、鐵脊、鐵面皮，難行能行；銅金剛，他能同志、同謀、同作佛事，難捨能捨。如是此等打罵不退息、逆順不遷變，三寶有此等利益於法門。𫝆日辦齋善人，詹、王、熊三位莫不是者一夥大端種草，方纔有堅固信
心，處處培植、方方輔佐，但有好事不肻瞒過。雖然如是，切莫瞒過老僧者拄杖頭邊消息。以杖畫圓相云：要將者𤣥𨵿透過始得。倘若瞒不過、透不過，同受淨戒，漸次悟去。上堂云：幾番磨括幾番進，𢿙轉鋾鎔𢿙轉精。拄杖頭邊徵驗過，一聲吼出人天驚。既爲出格男子、應世丈夫，必須要幾經𤊳煉、幾經烹煮。舉杖云：從者裏一觔斗翻身出去，驚天動地，名譽馨香。莫學倚草附木，邪神妄說禍福；舔唾噉鯹，野鬼暗地跑嚎。如是此等癩蝦䗫、瞎跛鱉、狐張猊跳、跏脚指、𢝣尾狗、虎𫝑熊威、搖
尾乞鄰、混形截食，不啻唐𥤮宗風，亦且穢汚法門。此中但不知有麼？若有，知非即改宜療救，病在膏肓藥不中；若無，眞乃獅子窟中無異獸，象王行處絶𤜶踪，若論修行依漸次，戒定慧融不二風。上堂，問：千歲辦齋供衆是無漏之因，大衆受戒乃有求之果，請問和尙：王子未登朝時如何？師云：無心於事。進云：登朝時如何？師云：體用雙彰。進云：登朝後又作麽生？師云：無事於心。進云：三朝王子𫎇師指，一乘法外作麼生？師打，云：棒下徹取根原去。僧禮，云：棒喝眞臨濟家風。師云：纔知老僧利害。問：千歲辦齋，㳟迎
和尙陞堂，不知說箇甚麼？師云：三世諸佛猜不着啞謎。進云：世尊未出母胎時如何？師云：装聾賣啞。進云：已出胎時如何？師云：揑妖揑怪。進云：𫝆日事如何？師云：徹頭徹尾。問：大開爐鞲，鋾鑄聖凡，即𫝆三聚圓滿，更鑄鋾箇甚麼？師云：張公射箭，秘魔擎义，老僧者莖白棒，佛祖來時便打。進云：佛祖過在甚麼處？師云：總要具𦕨。乃云：一步不行不到家，纎毫錯過有千差，𫝆朝布就菩提，只待時來開花。呵呵，只因老漢曾拈花，虧大頭陀𦕨未差，金襴袈裟傳第一，隱居雞足待龍華，幸我逹摩來震旦，九年面壁結趺跏，直指安心無
覔處，十方拄杖亂如麻。所怪者，怪的敲牀打地吹毛軰，引壊兒孫，箇箇都學捕風捉影亂爬撾；所喜者，喜的張公船子秘魔槎，當下敎人翻身吐氣，不容擬議，斷盡命根，即刻脫鎖解枷。笑可笑，靈雲覩桃花，自云悟道。幸有個傍不肻的具𦕨𤣥沙，者一夥掩耳偷鈴、瞎牛瞎馬，只想瞒人，誰知瞞他？由上論之，者個時盡大地無限裝飯皮袋、普天下許多搭衣肉架，只圖打哄過日，三十閻王打算空手，如何囘話？老僧替你駭怕，爲此在者烽烟上、荆𣗥中，䜿法幢，開爐鞲，𤊳煉諸方，見性明心，成佛作祖，出脫三界，說甚閻羅？打算諸
佛尙無，如何是則雖是？𫝆日王爺設齋供衆，如何是謝齋一句？良久，云：𭆤透祖師至奥，一切恩灮具報。法說利己利人，敎化進忠進孝。傳錫竟，下座。上堂。問：𦠼八已去即不問，𫝆朝上堂事如何？師云：古佛行新令。進云：如何得䜿窮三際，橫遍十方？師舉杖，云：拈起帝釋心驚，放下鬼神胆顫。進云：不拈不放如何？師云：得大自在，得大安樂。問：昔日世尊陞座，文殊白椎便轉；和尙重陞，好似雪上加霜。師云：前贒說夢去，後人緣夢來。進云：學人夢𦕨忽開，如何𠮓得？師䜿杖，云：老僧者是試金石。僧一喝，師云：三五乘。僧蹬足，
師云：七八乘。僧以具一拂而退，師云：足色。問：滿面春風時。師云：人逢喜氣精神爽。進云：覿面相逢是如何？師云：語不投機半句多。進云：如何是當機不讓？師打，云：豈肻放過？僧自扭鼻作牛嘶一聲，歸，師云：者畜生當酬水草。問：䨇桂發枝、荆南茂盛即不問，如何是敎？師云：大好𤍠閙。進云：如何是禪？師云：杲日高懸。進云：如何是禪敎？師云：客來言是道非，客去或坐或臥。進云：不禪不敎如何？師云：糞墻腐木何堪用？乃云：說得高，行必高，不枉𨶒浮走一遭。金冠甚過鳥沙㡌，衲衣豈肻換龍袍？快樂者不亞於有道衲子，安𨓜者難比
無事禪豪。䜿立宗風，少不得有箇內呼外應；興弘祖道，自是有來正打傍𫾣。故此東方有掌敎釋迦文，西天就有接引阿彌陀佛，未嘗不是內呼外應、𭣣放抽騰。即此荆南城外有天皇、城內有祗園，安得不是正打傍𫾣、縱奪殺活者也？山僧到此，感我白牛禪德往往而來，互相贊揚，以爲後學標凖，不分彼此，融通和順，可作人天𦕨目。又來效金牛造香齋飯衆，堅請上堂，吩付大衆：匙到口邊，休咂着半頭米。上堂，問：𦠼月十九日，王爺誔期，曾未識面，特來當機。師云：拄杖有𦕨，句句落款。進云：承當事如何？師云：汝
能有補天手麼？進云：一呼白雲高萬丈，一喝黃河水倒流。師云：向者裏喝得麼？僧連喝連退，師云：只好喝進，不能喝出。問：鳳曆已頒，龍樓叶瑞，千歲壽辰，海宇同歡。如何祝壽一句？師云：太虛可包，人心難量。進云：鷲嶺分枝，天皇挺秀，是佛耶？王耶？師云：百萬香海水，源頭無二流。問：日映龍山烟嵐秀，風送章臺古梅香，滿天佳景渾露布，拈來法席作壽章。壽章文章如何安排？師云：天地𤣥黄，辰宿列張，昨日獅吼，𫝆朝鳳翔。進云：和尙杖頭懸日月，學人坐具帶風雲。師云：大家齊擔荷。問：王爺出師，四海歸依。若問太平，心地灮輝。
如何是灮輝？師云：耀古騰𫝆。進云：如何是太平？師云：一念不生。進云：如何是皈依？師云：福祿壽齊。進云：如何是福？師云：喫得痾得。進云：如何是祿？師云：行得坐得。進云：如何是壽？師云：長得短得。進云：福祿壽𫎇師指，當賀千歲千千歲。師云：知恩報恩始得。乃云：問王福祿壽，恒河沙𢿙年。咦！恒河沙𢿙以爲籌，仔細算來無盡休。惟有我王眞佛性，隨機應現轉風流。顧視左右云：謾道𫝆朝果是我王千秋耶？若論殿下誕辰，天地同根，日月同明。無來無去，不减不增。左旋南斗，右拱北辰。德超六合，道伏九𨜮。靈山付囑，普濟羣生。應
跡娑婆，出現大淸。金枝玉葉，神子龍孫。才通文武，學貫古𫝆。當𫝆信愛，封大將軍。一條直腸，赤膽忠心。威鎭荆南，士庶霑恩。雄師赫赫，殺氣騰騰。龍降虎伏，魔消膽魂。雖然如是，㳟敬心中存三寶，忠義頭上頂君親。所以山僧向此祇園堂上白椎集衆，吹大法螺，擊大法皷，鳴大法樂，䜿大法幢，登獅座，上法王臺，信手拈起無價寶香，爇向長生爐，合掌躬身，慶賀遐齡，口呼千歲千歲。大衆異口同音慶賀已竟。如何爲讚祝遐齡之句？八山作燭千年照，四海爲田萬劫耕。除夕上堂云：年盡更𣸸春，月完復起正。陰陽含逆順，
拄杖有縱橫。舉杖云：若論者𫨻風灮，千贒同登，萬聖共成，方方得妙，處處光明。扶起耶？通天徹地；推倒耶？法界香馨。自從把在山僧掌中，不畏推倒，那希扶起？自放自𭣣，縱橫無礙。即此拽向荆南，有𦕨者同觀，有耳者共聞。幸遇𫝆朝是箇除夕之日，必須要除却見聞覺知始得。呵呵！年已除耶？月已除耶？幸有日在，更有時在。稱此之時，敲起楊公鼓，踢起雪老毬，吹起無孔笛，彈起無絃琴，老僧鼓起利生掌，大家同賀太平春。撫掌，呵呵，下座。解制，上堂。云：百日期塲以此周，利生之𫝹永無休，權
𭣣露箇斂綱線，海晏河淸别下鈎。雖然如是，山僧初住祗園，仗彼諸禪德雲集堂中，常聞鐘板分明，一旦星散，且敎老僧聞箇甚麼？內外謙讓和美，朝叅暮請毫無相犯，實實不忍捨離。倘或家有年高師長，是必往返周旋可矣。若無𦊱念繫心，宜可向者不寒不𤍠爐邊燻蒸煴𬉹，只待養得神滿氣足，那時間㸃石成金、乳鷄化鳳，豈不美哉？或有同住者，不免口業未盡；若無，僅落老僧孤逈逈一身潔白，灮灼灼逍遙快樂去也。掉視拄杖，啐！還有者䕶身符子，連者箇東西也要交代便好。若論者箇道理，出沒無常，非心可測，非
情，非空非色，貴賤賢愚不起分别，任佛任魔攔頭便決，拂開鏡塵，拈出空花，吸乾江水，掬起明月，六月天寒，九冬腊𤍠，綠水然巨火，紅爐飛片雪，渡海撃龍窩，過山拶虎穴，到家知所止，時來伴金闕。自我本師送在渠儂肩上，只得挺身出頭，一肩擔荷，從西至北，逰東轉南，總要覔箇深根固蒂，發𠏉生枝，開花結果。顧視左右云：滿堂俱是僧，眉目不差分，若不辯驗過，金沙玉石豈能分？每人三十棒，掀翻徹底淸，銅頭鐵額漢子、頂天立地丈夫出來直下承當麼？明㫖禪人昂然近座，禮師云：老僧者拄杖，祖師榜樣承空一棒，
帝釋心驚，諸天膽散，打開頂門慧𦕨，現出森羅萬象，千里平川吞雲吐霧，萬仞山巓興波作浪。祖師門不是訶䛕苟就，必須眉高𦕨曠，自獲龍降虎伏，天人欣暢，速去說法，利生列國。𦥷創獅子座上親授祖師慧命遺藏付。揮印舉杖云：者寶貝，不屈卑，自尊貴，侍多年，不忍棄。曾閱藏，多羅偈，法傳東，雙嫩桂。此二子，莫如是，所以親傳，不違古制。打下云：棒頭落處現眞如，脫却樊籠證祖位。傳衣云：者領衣，諸佛流傳，諸祖根基，內隱萬象森羅，外現八寶珠璣。師手親付王公說法，先披，次云：者領衣，如來慧命，後學體規，諸天㳟敬，
龍虎相隨，覿面親授，莫當依稀。二禪便禮。執源流云：葢緣汝等徹底掀翻，老僧只得和盤托出。咄！托出箇甚麼？舉起云：左爲金梁，右爲玉柱，曹溪一脈流通，祗園𠂢分兩路，雙獅齊吼，百獸囘互。二子向前，老僧退步。即日二人秉拂上堂，師歸方丈，
空谷道澄禪師語錄
| 传统分类: 佛教部 | 诸宗部 现代分类: 佛学 作者: 清 德儒 編 朝代: 清 版本: 嘉興藏本 刊印朝代: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