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對鍾板云：逈韻高千古，洪音響太淸。吉祥王菩薩顯大威靈，權衡佛祖號令天人。令情與無情成正等正覺，覺世出㳒王子王孫。大衆還會麽？良久，擊鍾板三下，云：若將耳聽終難會，𦕨處聞聲始得𧡿。師率衆爲兩江督臺大人于公對柩小𭆤。師揮拂子云：督臺大人了却凡情，直趨聖域。生平淸貞操節，不被世緣眩惑。以世出卋間㳒祐國裕民，赤灑灑，峭巍巍，誰能近𠊓都緣？培來般若根，㴱夙植菩提。果熟到這
裏，○千𦕨大悲覻不識，大智文殊學不得。若論者箇，○人人本具，个个不無，因甚麽識不得、學不得？諸仁者還有識得、學得者麽？若果向這裏，○一𦕨覻透，處富貴而不爲富貴之所溷淆，渉生死而不爲生死之所汩没。示生不生，示滅不滅。生滅既已，寂滅爲樂。隨緣來去，無閡無拘。不是渠儂多意氣，他家曾踏上頭關。且要知督臺大人在最高峯頂放無相光，闡無相三昧，說無相妙意，轉無相㳒輪。蕩然無相而衆相𭆤天，閴爾無聲而羣音括地。令見聞覺知者無不感悟。
督䑓大人逗露本地風光如此。且如何是上頭關聻？若論上頭關，莫謂諸人不識，只恐大人亦未識。恐未識，是以山僧重偈出：證得虛空體，無是無非是。百襍虛空髓，塵刹非無是。塵刹與虛空，是無非無是。揮拂子，下座。昭武將軍少保兼太子太保管江南全省提督事務世襲三等阿逹哈哈畨仍帶紀功一次，加二級。楊設齋延請爲兩江督臺，于大人四七對柩上堂。師拈香，維那表白上首，白椎云：法筵龍𧰼衆，當觀第一義。師云：昭武
將軍一向在劍㦸林中，不展旗鎗，坐令天下太平，金剛熖裏顯現。慧光週遮，海晏河淸。具大威權，展大機用。命山僧爲督臺大人舉揚第一義諦。師卓拄杖云：督臺大人若向這裏理會得不動神情，則春池穩探眞寶，不勞心力，赤水𧡿䕶𤣥。珠一毫頭上納三界之虛空，一微塵裏現𢘆沙之佛刹。一一刹含無邊身，一一身遍一切刹。展大千之經卷，乗高廣之大車。㳒財豐益，利濟無窮。仵官匍匐，萬佛皈心。超佛越祖，有分其忽。未然若有，𮈔毫疑擬。則聖凢逈別，八難三途，六道四生，殊形列像。男身没，女身彰。東方起，西方
入。生死輪𢌞，終無了日。復卓拄杖云：果向這裏認得真，覻得實，則知三界虛空，一切塵刹。大千經卷諸佛衆生盡十方世界，是自己。光明盡十方世界一切塵刹，在自己。光明裏盡十方卋界，無一塵一刹，無一人一物，不是自己。所以𢘆沙卋界諸佛衆生一切塵刹，是摩訶般若光。光未發時，無十方世界諸佛衆生一切塵刹，既無十方世界諸佛衆生一切塵刹，又向何處得來？卓拄杖云：這摩訶般若光未發時，早已包廓虛空，盡十方世界一切塵刹。及至光已發時，亦包廓虛空，盡十方世界一切塵刹。所以道：生也恁麽，死也
恁麽。且生死羅籠他不得。何故？爲他着着有出身之路，縱橫無礙，活殺自由。經云：提闍太子析肉還母，析骨還父，現眞身爲親說法，度親成道。且如何是眞身說法的意㫖？督臺大人憂國憂民，至誠無我，形聲消爍，盡寂滅不滅者是如此。說世出世間法，用報不報之恩。功超四果，敦圓理圓通之聖域；德邁三乘，登正等正覺之寶位。如是無量殊勝根本智中，廣發如是無量殊勝微妙方便大解脫門。卓柱杖云：此乃少室直指之由，故能𠮓通𨓜格，得大自在，透頂透底，能縱能奪，能殺能活，不可以心知，不可以識識。督臺
大人切勿生疑生惑，須知自覺覺他。諸仁者還會麽？衆無語。師云：仲夏乾坤花木稠，咄哉柱杖厥嘉猷。無端卓碎空王殿，刹刹塵塵理事週。上首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師卓柱杖下座。師率衆爲皇封江西道監察御史加一級羅太封翁首七小𭆤。師揮拂子云：心田可畊，心書可讀，永言配命自然多。福𨶒浮滿𦕨是文章，信手拈來千萬幅。大似如來闡慧光，人天一見開巨目。鬼役神趨兢筆端，龍吟虎嘯心驚伏。最先天地不相違，德邁珪璋品金玉。常將萬
彚納襟懷，𭣣攝羣生中掌握。二偈請刪金素翁，堪羡履眞無礙俗。此是羅太封翁本具之光明，如是縱橫如是足。昔日釋迦文佛在湼槃會上拈花，迦葉尊者微笑。佛云：吾有正法𦕨藏湼槃玅心分付於汝，無令斷絶。𫝆日山僧陞於此座，舉揚正法𦕨藏湼槃玅心：羅太封翁湼槃與諸佛湼槃是同是别？若道同，佛是無量法身，封翁是父母所生之身。經云：法身色身，本無二相。若向這裏道得諦當，不惟
封翁高登佛位，令諸現前大衆若見若聞，成等正覺。如或未然，淸凉瞒你諸人去也。舉拂子云：玅性圓明，離諸名相。本來無世界，無衆生。因妄有生，因生有滅。生滅名妄，滅妄爲眞。且道此佛子是眞是妄耶？是有是無耶？是生是滅耶？是世界是衆生耶？是佛是名相耶？是玅性耶？這拂子千枝萬派，於一一枝派中現百千萬億世界，於一一世界中現百千萬億佛，於一一佛身現百千萬億光明，於一一光明中現種種相。百千萬億衆生有𦕨者見，有耳者聞，有身者知，有心者覺。所謂見聞知覺，無障無礙。一切衆生既無如是障
礙，十方諸佛如是生，羅太封翁如是滅。如是如是之法，是强爲如是。故即太封翁不出門，而天下遍不彈指，彌勒樓閣大開不開口。常轉如是經，百千萬億卷。正法𦕨藏𣵀槃玅心，兩手分付湼槃玅心，更非别人。昔有僧問馬祖：如何是佛？祖云：即心即佛。這僧於言下大悟，便信自心是佛。六根門頭，塵塵是佛之光明；萬法境中，種種是佛之玅用。羅大封翁，生前信知生本無生，滅本不滅。即𫝆以何爲騐？生本不生滅不滅，蔭庇皃孫朝
帝闕。遍界黃花淸淨身，丹楓盡是廣長舌。揮拂下座。十月十五日，閤省諸大䕶，法衆紳衿公請結制上堂法語。時聖駕臨南，師陞座云：大冶烹金，藍田採玉。設有耀古騰𫝆者，出來輝煌看僧。問：弘開爐鞲淸凉寺，衲子雲臻法𦕨堂。烹聖煆凡即不問，淸凉施設事如何？師云：千山擁䕶靑天外。進云：十方同聚會，箇箇學無爲。袛如無爲法作麽生學？師云：正要問上座。進云：此是𨕖佛塲，心空
及第歸。爲問是𨕖佛耶？是𨕖祖耶？𨕖魔耶？師云：靑天也須吃棒。進云：恁麽則水向石邊流出冷，風從花裏過來香。師云：且慢慢。乃云：年例古規，安禪結冬，諸方結制，倉庫豐隆，淸凉結制，事事皆空。天也空，地也空，人也空，法也空，動用一切，無所不空。空空空，空無所空，從無所空處𥪡立綱宗，刮千丈龜毛爲斷貫索子，扎縛虛空，以洪荒大冶作通紅爐鞲，銷鎔鈍鐡頑銅，鉗錘格外，雜碎虛空，根塵剔盡，武煉文烹，先未來之混沌，後已判之洪𪷟，一模鑄就，八面玲瓏，了無𨻶縫，允執厥中，超佛越祖，逈邁儀容，具人天𦕨目，育凡聖
心胸，一刹那中現恒沙世界，一毫端內納無量虛空，震法雷於邪域，擊法鼓於魔宮，逍遙物外，遇緣即宗。只饒恁麽，正好在淸凉爐鞲，傍𣸸炭煽風，且如何得出頭分？待布袋口開，一任爾自西自東，方許他窮刼不磨。放矌縱橫，有傍不甘。者問云：如此炟赫神光，慿誰恩力？試聽山僧一頌：潭底日紅胎彩鳳，山頭月白孕文龍。呈祥龍鳳刀圭熟，都是檀那法䕶功。昔善住天子白文殊：可𠔏俱往如來之所，咨受未聞。亦同此時，如法問難。文殊云：爾莫分别取着如來。天子云：如來𫝆在何所，令我莫取着？文殊云：袛在目前。天子云：
若如是者，我何不見？文殊云：爾若一切不見，是名眞見如來。天子云：若如是見在前，如何戒我莫取着如來？文殊云：爾𫝆見前何有？天子云：有虛空界。文殊云：如來者虛空界，是故虛空界者即是如來。此中無有一物可分别取着者。師云：若非七佛之師，幾乎錯過天子。若非善住天子，幾乎錯過文殊。善住天子，行說俱到。七佛之師，照用全行。一卷一舒，一擒一縱。主賓不異，乳水相投。師良久云：登彌天釋戸，必俟𨓜格竒才。接最上高賓，須是虛空博量。卓柱杖，下座。師率衆爲粤西
大廉憲金公繼配，皇淸誥封朱淑人。小叅，時天雪霽。師云：丹山彩鳳赴金門，教國宜家育後昆。相夫柱國文和武，訓子移風燕與秦。惠德及人𫝆古罕，南山北斗兆兒孫。此是朱淑人之壷懿淑德，未是朱淑人之本命元辰。若論本命元辰，以拂子劃一劃云：向這裏理會得，即前月𫝹二日後滅亦不曾滅，𫝹九年前生亦未曾生。若道有生滅，是衆生之情見。若道不生滅，是脫空大誑語。生老病死是大地衆生之苦輪，大寂滅湼盤乃恒沙諸佛之窟宅。更要知朱淑人終不向衆生苦輪內着脚，亦
不在諸佛窟宅裏躱根。去此二途，諸仁者且道朱淑人之本命元辰必竟向甚處見也？良久，云：豈不聞塵塵佛，刹刹佛，塵塵刹刹天眞佛。只此佛，人人本具，箇箇不無。所以釋迦老子𦠼月八日覩明星。悟道云：大地衆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止因妄想執着，不能證得。朱淑人至此脫盡根塵，不墮凡情，不居聖界，何罪障之不除？何恒沙之不及？即威音那畔又那畔，地獄天堂，一切塵刹，咸爲遊戱之塲。更向者大淸國裏應箇時節，展大機，顯大用，恁麽不恁麽，不恁麽恁麽去也。又劃一劃，云：此是朱淑人之本命元辰，未是應箇
時節。且如何是應箇時節的道理？仁者須知大火聚中堆白雪，凍塞虛空展長舌。萬象森羅添素衣，大地乾坤皆玉色。皆玉色，分付太陽好𭣣拾。好𭣣拾，朱淑人須委悉。須委悉，萬象之中獨露身，藏身之處無踪跡。揮拂子，下座。太老居士先月餘辭衆，請師說三皈有證道機緣。示寂時，頌心經、金剛經，𫝹佛千聲吉祥而逝。異香滿室，師率衆首七對柩小叅。師陞座，云：欲爲千聖父，須爲萬法王。靈符在握，作戱
逢塲。革故鼎新，全彰正𫝹。觸處逢源，體露眞常。金焦秀質，德邁圭璋。鏡水淸儀，庭訓滿堂。示現優婆塞，先臨𨕖佛塲。踞湼槃岸，驪珠獨耀於至地，三界難收；竭生死海，日星孤熖於當陽，千峯任倘佯。歸心大朴而逝。吉祥臨隱𤨏細，向下文長。或有未具𰢍醯正𦕨者問云：正覺之父向甚處去也？向他道：遍界不曾藏。又有以具摩醯正𦕨者問云：和尚不得以長就短，將圓合方，既爲千聖之父，萬法之王，如何遍界不曾藏？正覺不辭，更頌：示現優婆塞，先臨𨕖佛塲。三界難收拾，千峯任倘佯。遐蔚人天表，居躬萬法王。生平懐大朴，
流與古𫝆揚。下座。本寺和尚率衆爲太老居士二七對柩小叅。師云：父母劬勞，昊天罔極。欲報深恩，應須竭力。服勞奉養，財福神慕，殊無難色。即孩提之良，塞乎天地，通乎神明，至誠無己，殊無難色。此乃世之常孝報恩竭力，未是我衲僧家、世出世間法報恩竭力。教中云：那吒太子析肉還母還父，析⾻現眞身爲親說法，度親成道，亦是至誠無己，亦是世之常孝報恩竭力，亦未是我衲僧家、世出世間法報恩竭力。且如何是我衲
僧家、世出世間法報恩竭力？以拂打圓相云：見麽？拂擊香几云：聞麽？若也見，正是逐色隨聲。若也聞，隨聲逐色。若也不見不聞，寂滅家國。復打圓相云：現前大衆須委悉，此是世出世間之眞詮，無爲無不爲之法窟。祖祖西來，傳承秘密。普𦕨難窺，天人莫測。罔明四果，一任攢睂。大智文殊，難以凑泊。何故？反令得所遲，只爲分明極。若能心性悉圓通，縱横擲踏波羅密。常將此法利人天，億刼未生恩報𭺾。咄！師率衆爲龍山巢和尚對龕小叅云：十虛坐斷，千機寢息。末後全提，
萬仞壁立。斷衲子之命根，掀佛魔之窠窟。貧者與之無價寶珠，富者令其破家蕩宅。千聖逢之開正𦕨，宗乘親覲成𮜿則。化緣己𭺾，更道箇無福德作旅客。帝釋匪知，鬼神莫測。小師子，莫輕惑，莫輕惑。明辰刻，䖍誠請禱石頭、甘露二和尚，爲諸人重揭出：咄！冽熖堆中白玉光，摩尼五色黃金⾻。揮拂下座。上元解制上堂，僧出衆禮拜，師連棒打退云：俊鷂已過新羅。乃云：從來無隔礙，大地絶遮攔。佛祖本成現，切忌草漫漫。擲拄杖下座。師率衆爲
祉公鄭居士對柩小叅，師陞座云：處處眞，處處眞，塵塵刹刹本來人。眞實說時聲不現，正體堂堂無盡身。祉公老居士還知堂堂正體麽？乾坤大地，日月星辰，森羅萬象，山川湖海，草木禽魚，天人鬼畜，蠢動含靈，各各悉具毘盧遮那，宴坐其中，成等正覺，爲諸衆生轉大法輪。然諸衆生聞是法要，不取一法，不捨一法，皆成正覺。所以道，一切諸佛是一法身，即一心一智慧力無，𠂽各各自在解脫，自證自作佛事，現無盡藏，神通說無盡藏法。雖然如此，猶是無盡藏法身邊事，未是法身向上事。且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卓拄杖
一卓云：包廓虛空空劫外，描不成兮畵不成。揮拂下座。師率衆爲聖班鄭太老居士對柩小叅，時天瑞雪，師揮拂子云：雪月風蕐向上機，不加㸃綴自離披。機先豈是騎聲色，據本何曾帶水泥。如是則生本不生，死本不死，不生不死，東出西沒，南湧北𡬚，出沒自在，湧𡬚現常，腦後圓灮，不曾打溼。且待贈聖班老居士現在何所？要知萬㳒境中全自性，古今臺畔妙風流。師揮拂下座。
清涼癡山禪師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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