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修祖眞，驀召大衆云：要識瞌𪾶虎靣目，現在披衣得大床大座，儘堪舞袖𢌞旋；着錦看某水某山，不負敝貂馳走。風轉𣻉帆得勢，丹成㧞屋皆仙。花木𤓰長孫生子，有王謝一種風流；白芙蕖集鷺藏鷗，用晉宋諸賢故事。毛錐子敵連城玉價，非兔園册裏學成；皮栲栳作擲地金聲，是黄鶴樓前悟得。唱樓煩三百首，别傳草木被文章；繡虎起西江十八灘，怒漲風雲隨棒喝。崩崕蟄戸有雷霆，看淸涼亦避；三舎洞
門無鎻鑰，咲雄峰自隔重𨵿。。𨿽然，一字入公門，九牛㧞不出。㧞得出，也是虚空背上穵窟。遂拈香炷爐云：莫道脚下兒孫無長處好。設問祖供。聱頭納敗興偏濃，自臭不覺；稱性專能打脫空，夙𮊸難忘。臉上刮得霜花落，懸羊賣狗；令行吳越氣吐虹，做𥁞伎倆。遠孫𫝆日因爇一爐香，要與吾祖棒下血淋淋，𡨚魂髑髏通一線氣，恨祖自無鼻孔。掃崗祖塔。行岡千仞，望之畏然，故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𨿽不能至，然心鄉往之。復讀祖語錄，至叅無字話，忽有省，說偈云：狗子無佛性，莫道說得好，閨女學
做媒，自身也難保。又讀夾山叅枕子落地機緣，頌曰：久憶并州是故鄉，而𫝆身已到咸陽，若教忘𨚫來時路，不是愁人也斷腸。師云：惟記來時路，自身故難保。不見蕉叔祖拈香云：千仞巗高疲殺人，𡨚魂遍界髑髏𣂺，比時因得未超薦，白日至𫝆鬼見身。如何是鬼？復云：聻！念道眞言次第陳。棲雲師翁忘供眞：腦後見腮，莫與往來。小孫𨿽未見師翁，腮寛腮狹、靣短靣長，只聞昔住東山，常在東厠後細洗㾾瘡爛脚，天下衲僧未有一箇不被臭氣熏拶逼來。小孫未入社保，聞得也須作惡，𫝆日要與諸
人雪屈去也，仰師翁者盆惡水澆潑一上。遂挿香過，揑鼻云：臭。靈虛本師老和尚計音至，上供：我生不願見伊，直逃入羅刹鬼國，當時性命在伊手裏，一任𫾣骨取髓，生也由伊、死也由伊，我向何處雪屈？乃拈香云：好向者裏雪屈麽？伊死不願見我，即躱入驢胎馬腹，𫝆日鼻孔在我手裏，一任横拖倒拽，生也由我、死也由我，伊又向甚處呌𡨚？復以香炷爐云：莫向者裏呌𡨚麽？良久云：牛糞燒香狗尿茶，忤逆生死是𡨚家，黧奴白牯來薦饗，脹殺蚯蚓與蝦䗫。遂搥胸三下。
設此峰首座大師供：生時行汝不𫎣，𫝆日汝來行；生時說汝不𫎣，𫝆日汝來說；生時喫汝不𫎣，𫝆日汝來喫。請！請！復云：不喫了。遂搥胸大號曰：是我命也夫！是汝命也夫！嗚呼！哀哉！嗚呼！痛哉！尚饗。設昆池元座供。舉：僧問趙州：眞如凡聖𣅜是夢言，如何是眞言？州云：唵部林㗶。師云：恁麽！恁麽！鐵輪天子寰中敕，帝釋天宮放赦書。不恁麽！不恁麽！富嫌千口少，貧恨一身多。何故？不見道：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猶有卓錐之地；𫝆年貧，錐也無。𨿽然，去年正當恁麽時，多前年三件事；𫝆年正當恁麽時，
多去年七件事。者十件事，𢿙不過者甚多。瑛大師若不同床𪾶，焉知被底穿？拙上座𨿽是一箇不識羞的男子，也要緇素分明，去𨚫七三存一，無𭪿猢猻吹觱栗。遂側耳作聽勢，云：依稀似曲，又被風吹火。小園春侍者十八上破家，十八上作活，未是好手。爭似我春侍者十八上圓具，戒月孤高，十年內孰不瞻之仰之？迨廿七上，不惟破家散宅，恰値三十夜，只道貧無立錐之地，他竟錐也無。恨山僧命薄，太息早折。遂搥胸二下。然𨿽如是，攃手時猶示衆曰：小園小瞎秃，換手摸多年，摸到三十夜，火中生白蓮。大衆！可
是山僧𧬶語麽？以炬打圓相擲下，云：藉你證盟。封龕。法王法力超羣生，𡮢以法財施一切，久積淨業稱無量，導衆以寂故𥡴首。㳟惟雪峯堂上月菴大和上，大圓鏡智，同古同𫝆；流注眞常，契物契我。體竭形消而不滅，金流朴散以長存。本如來無所住心，葢念風火地水；由衆生有以合感，惟憐濕化卵胎。是以住世七十九年，不舎法界；闡化没休歇處，遍入塵勞。高名千古重如山，泥就泥、水就水，行普賢之願海；棄國一身輕似𫟒，去就去、來就來，等觀音之慈心。脫殼烏龜飛上天，金毛獅子作？狗。泥犂苦𧼈，逐類隨形；餓鬼
道中，他方此界。藏身處，没蹤蹟；没蹤蹟，莫藏身。到個底，果熟豈自昌江？花開何由歙縣？𨿽然，直得紅霞穿碧海、白日遶須彌，須知更有不動尊。如何是不動尊？𫝆古長如白練飛，一条界破靑山色。夫如是，則生未𡮢生、滅未𡮢滅、去未𠹉去、來未𡮢來，都盧是個如來藏體、眞如正性。敢問我：月和上即𫝆在什麽處？現前諸位桂子蘭孫并諸山老宿還委悉麽？白玉毫歸安養國，黃金⾻鎻蓮花臺。遂逓封皮，云：封供月𤲅和上飯。說奢說孤特郞當，情義爭似道義長？太息相逢一宿晩，令人飮恨到泉鄉。小弟𫝆日炊鐵
釘飯和木札羮，聊表殷𠢄，未審伊人還來鑒格也無？遂挿香，云：過火靈智大師。個老兒，眞卓犖，孤松挺秀三千綽，打雨𫾣風長鱗角。百尺懸崕上，根露詎可托？樵牧苦折攀，野火燎天灼。靈大師！誰家竈裏火無烟？以炬打圓相，擲下，云：者個本無着。無着大師起龕。𨾏履西歸，未免觸途狂見；九年靣𨐧，猶爲𣻉殻迷封。未有久動而不静，未有久静而不動。所以道：若能轉物，即同如來。且道物作麽生轉？金毛獅子喋屎狗，雪白𧰼王推磨驢。
行脚僧起龕。桃灼灼，柳依依，浪遊子，不肻歸。驀喝一喝，云：汝𫝆還向何處去？復以杖撃龕，云：相隨來也。起龕。來來來，燈籠沿𨐧上天台；去去去，生鐵秤錘被蟲蛀。也不來，也不去，饑來喫飯困時𪾶。阿呵呵，咲甚麽？八十翁翁入塲屋，眞誠不是小兒戯，孰又得似我聖登阿闍𥠖？罏鞲慵開，自是呵佛罵祖；鉗鎚惜運，豈止打雨𫾣風？一物不將來，那肻囫圇吞𨚫？三畨復趁出，眞正無主孤魂，𨿽未九叩洞山，亦乃三登投子。及乎歸來，頭着枷、腰着械，𢬵將拖泥帶水；醫死馬、弄死蛇，幾乎犯手傷鋒。彩鳳舞丹霄，陽春𢋫白雪。到個裏，
白日作𥨸底站過一邊，淸風下載底徒勞𥪰出，說甚滴水不沾、寸𮈔不挂？直饒𠇾去、歇去、冷愀愀地去、寒灰枯木去、古廟香爐去、一念萬年去、一条白練去，猶是生死㟁頭事，須知更有向上事在。𭺾竟如何是向上事？驀撫龕，云：鷂子過𣂺羅。入塔。𤜶峰嶺上一輪秋，影倒東灣截衆流，七十九年收不得，化條白練濟南州。顧左右，云：衆中還見吾師大人相麽？禮拜，起，云：塔藏動也。遂下龕。瑩觀引請師封龕。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爲樂。世尊只解浄地打繡毬，何能荆棘𮋒筋斗？若
是我西來引，請師逍遥死生，優游人世，十字路頭縛草菴，逢人便與一甌茶，夕陽景裏架長虹，一任渡人渡馬。𨿽未開田說大義，亦乃驅水牯種田博飯，穵得一塊畬，秧得一籮芋，何適而不樂？所以事師以𡥉爲樂，課徒以慈爲樂，撫弟以義爲樂，接友以信爲樂。有時艸㡌麻衣，靑鞋白襪，背手流觀，鳶飛魚躍，揚睂瞬目，語默笑傲，穿衣喫飯，㢌屎放尿，沽鹽買醋，運水搬柴，燒香掃地，合掌摇頭，頭頭有出身之樂，何睱與俗人拭涕？𨿽然，秪見葫蘆棚上挂東𤓰，麥浪堆裏釣得蝦，誰在𦘚樓沽酒店？相邀來喫趙州茶。實拙，不是精
識未乾分上有所難逃，六十二年之卓卓應酬，阿師自己一盞。遂逓杯云：還受用麽？復云：掩息如灰功幹𭺾，大悲千𦕨莫能窺。云：封。封龕。一𫝹普觀無量刦，無去無來亦無住，如是了知三世事，超諸方便成十力。到個底，恰値冬至前後際斷，添也添一𮈔毫不得，减亦减一𮈔毫不得。若要添减自由，縱横無礙，須是我㑹師太𫝆日湼槃堂上、生死途中，螺紋結角，千層合尖，去來也由伊，逍遥也由伊，悲愍也由伊，蕐嚴海會也由伊，玅法蓮花也由伊，玅湛總持也由伊，喝囉怚那也由伊，般若波羅
伊，超佛越祖也由伊，泥猪疥狗也由伊，極樂國土也由伊，直至滴水不沾、寸𮈔不挂，明如杲日、寛若太虚，千聖不擕、萬機寢削，一念萬年、萬年一念總由伊。何以不見蕐嚴偈云：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惟心造。更有一事未曾造，着實拙即墮，㧞舌也須道破。風吹石⺽遍𠱼吼，泥揑金剛水裏走，抛却楊岐三脚驢，𮋒身跨上子胡狗。會師太遶𰯌，兒孫悉在祖餞，但西出陽𨵿無故人。牢記一偈：趙氏連城𤩹，由來天下傳，送君還舊府，明月滿前川。遂遶龕一匝，云：封
𧰼。舉：師封龕，和尚子莫妄想，起心動念是妄想、澄心息念是妄想、成佛作祖是妄想，往往將妄想滅妄想，無有了期，直饒掀𮋒海嶽、踼倒須彌，攪長河爲酥酪、變大地爲黄金，在天普葢、在地普擎，於日燭晝、於月照夜，有時刦火變遷不存毫髮、有時於一毫端現出娑婆，彈一指便開毘盧樓閣、拈莖草即爲丈六金身，植𣃼𣞀林於八識田中、種鐵蒺藜於無明山上，有如此神通、如此玅用，如龍得水、如虎靠山，玉轉珠𢌞，誰能得彀？所以道：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明如日、黒似𣾰，常在動用中，動用中收不得。且道過在甚麽處？過
在動用中。遂謦欬一聲，復喚云：理謙客來了，快擎茶來，豈不是生死㟁頭、業識邊事？若果是出家血性漢子，自是迅雷不及掩耳。驀喝一喝，以拄杖卓一卓，云：塗毒鼓撾無手人，龍門那許死屍𪧐？起龕。文殊出不得，女子定死了活不得；㒺明出得，女子定活了死不得。𭺾竟如何？我有明珠在我者裏，撥着動着，放光動地。遂振龕，云：無毛鷂子拍天飛，鑚破虚空腦後皮。𢕒云：起。師徒同入塔，顧左右，云：盡大地是一𨾏沙彌𦕨睛，試問諸人：向甚處與象公寳塔合尖？若有道得者，對衆
商量；如無，山僧𨚫要錦上鋪花。遂下，師復云：更有瑪瑙堦前布赤紗者麽？又下，徒云：龍生金鳳子，冲破碧琉璃。塵空維那封龕。如來𣵀槃心，祖師正法𦕨，衲僧竒特事，知識觧脫門，總是十字街頭破草鞋，無端被汝抛在門角落裏，多年狼籍不堪，𫝆日呈似本山𣞀樾，諸山老凍膿，孰敢正𦕨覷着？衆中還有不甘者麽？若有，不妨起死囘生；如無，塡溝塞𫫽。試聽一頌：懶擕瓢笠𩜨風露，一病通身爛似泥，千手大悲扶不起，假饒𩄇藥也難醫。咦！且待𣾰桶放光着。
起龕。十方薄伽梵，一路湼槃門，未審路頭在什麽處送？以拄杖劃一劃，云：鐵蛇横古路。復喝一喝，云：蝦䗫𨁝跳上天，蚯蚓驀過東海。火。塵空塵空，南北西東，信脚𰸟𮋒，遍界火紅。以炬打圓相，云：艸木昆蟲，八靣玲瓏。移靈⾻就塔，顧左右，云：諸仁者！還識者顆蜣螂丸子麽？是我空維那，昔從糞掃堆頭失𨚫，𫝆從糞掃堆頭拾得，拙上座忍俊不禁，要與百襍碎了也，使他無復得失。遂以杖撃之，云：還受用麽？復卓一下，云：用之則行，
火畊雪畝，不思善，不思惡，到個底，無棲泊，透出紅罏金彈子，簉破虚空腦後㲉。奠典輿籍姪。憶汝八齡來海福，夜坐團圞，輒戯先師𰯌前，默默如愚，師摩頂與𬃷栗啖，曰：吾老矣，恐不能望此子成立，汝當成𧚜拙。乃良久，勉𣃼，此一空望也。九齡、十齡送塾師，訓詁明句讀，齒淸章熟，能辨字訛，此二空望也。十一齡時，石橋輔樵水主雲興寺，三十初度，廬夢老人往賀，老人偶問石橋：念佛是誰？汝傍答曰：破狗缽。老人深項之，曰：然。此三空望也。時人間属予草書，命汝立旁，或牽紙，或研墨，飛舞間，苟有力
不到者，其必曰：敗矣。吾不能辯。至十四、十五，汝自能書己後，每一出，必駭能書長者，此四空望也。因小智慧，不免性剛，㟁幘㓜慣不可易，及至終身受病之原，豈非在斯乎？嗚呼！𫝆年八月十六日，年方二十，所恨父母兄弟業債難還爲悵，及至終身速汝命，亦非在斯乎？直自去冬受具歸，秉智慧刀，執堅固箭，示病週朞，霜靣皚皚，𡨚𧡿杜絶，菩薩曾𧡿接引，鬼神無處摸索，只畱一語，臨終曰：汝我茶毘塲上再請相見。此非𧬶言，事事是吾二十年中同師血心撫汝空望成立，𫝆日叅來，成個果熟凮殘公案。然吾向汝從不肻搬
果子話，亦非家富兒嬌，正所謂：信道莫行三峽路，果聞猿呌斷腸聲。汝還聞麽？其或未然，騐在目前。遂頓足，以袖拭涕，隨展兩手，曰：那。復喝一喝，鳴指二下，云：吽！吽！受業師洞虚老人封龕，高聲重號。師曰：出世難，未是難；入世難，始是難。何緣䑛犢來塵寰？五十九年靡頃閒，𫝆日勞薪底所間。且搥胸，淚漫澘，杜䳌啼血𣑱山斑。實拙不𡥉，罪豈容誅？聊具無縫一所，說甚一念萬年？任教安眠打鼾。復云：關設供，花街柳市一慵僧，狼籍鼻擁絶愛憎，識得麻姑
端的處。，三江六月踏層氷。遂咳𠻳一聲，喚廣籍，云：師翁！和尚歸也，快展匙缽起龕。驀召大衆，云：拙上座昨夜適夢老人絮絮叨叨，授命平生顚末并身後𢿙椿極𦂳要事，𫝆當人天衆前盡情揭露。當陽曰：老人姓詹氏，家居麻姑山𪋤，乳飮益藩裔苗。年十一，塵氛旰水，流亡豐城，哭蒼𡨋兄弟，生離爺娘⾻𭧂，胸中松竹雲幙，𦕨裏茅土血腥，勞生三江白業。海福嘆師早世，𡚒志自立，承先藏祖，臨年卸衆，授家委業。嗣後一味謹愼忍辱，十方𣞀那不棄癡愚，至三月十八日亥時打破鎭州，始得螺紋結
𧢲，拈𨚫𬉹脂㡌子，䣃𨚫鶻𦤀布衫，展開驢脚，申出佛手，明日即向無影樹下爲萬靈二堪夜燈衝遍五無間獄去也。遺有平生顚末并身極𦂳要事，未曾向汝道破。後繼海福總務者：一、要僧行見人有禮；二、要晨夕鐘皷分明時，粥飯精潔；四、要𠢄編松竹園籬，未晩廵照門戸燭。更有不可說不可說阿僧祗刦己前案，尤當擎者山□
□山鬼伎倆，終去無垠。汝當珍重。拙忽夢驚汗，背銘於心曰：詩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𨿽不能至，然心鄉往之。又曰：雲從龍，風從虎，聖□萬物覩。乃顧左右云：衆中還覩麽？良久云：若□□高聲云起。入塔。平生與世不相宜，影水寒梅□正枝。不是東風窮徹骨，虛空捉得倒𮋒皮。所以道：□未是貧。𫝆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猶有卓。錐之貧，錐也無。召大衆去：既是錐也無，因甚無影塔幢尾播天？良久
云：豈是西天無位次，要留東圡作規模。
磬山牧亭樸夫拙禪師語錄
| 传统分类: 佛教部 | 诸宗部 现代分类: 佛学 作者: 清 石壇光模 編、清 石丈嶽麓 编 朝代: 清 版本: 嘉興藏本 刊印朝代: 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