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漢、魏、六朝以来，經生文士判為兩塗。唐昌黎韓公、宋廬𨹧歐陽公力能一之，而故習未盡變也。濂、洛諸君子，出其𠩄著作，表裏“六經”，言𢦙似之。扵是文極文之典奥，道極道之精微，一趍扵至善而後止。其殁也，門人錄其語以相授受。其為書雖出一時之紀聞，然㮣之聖人脩辭立誠之㫖，未盡合也。昧者凖之以立言，世之文士共起而病之。然文士知病其為文，而未必知文外非别有
道，道外非别有文也。二者胥失焉。宋末病滋甚。皇元混一天下三十餘年，虞雍公赫然以文鳴扵朝著之間，天下之士翕然謂“公之文，當代之巨擘”也，而不知公之立言，無一不本扵道也。既而退居山林垂二十載，乃得昌言扵斯道，一志扵斯文，而遂老矣。惜㢤！易簀之再朞，子安民奉状踵門，謁玄銘其麗牲之石。玄辭不獲，則先發其所深慨，而請繼以言焉。叙曰：公諱集，字伯生，姓虞氏，系出虞仲，世家㑹稽。唐永興文懿公世南為唐𥘉名臣，子孫始遷雍。永興生戸部侍郎昭，昭生江隂令陟，陟生旴𣅿丞智、長城令禮、金吾衛長史明。傳五世至仁夀太守敦人，從僖宗幸蜀，子孫為蜀人。仁夀九子，伯曰賞，五
子，次曰琚，琚生庾，庾生承，承生詢，詢生繼，繼生崇。崇三子，季曰昭白，宋銀青光禄大夫、國子𥙊酒，贈太師、周國公。五子，季曰軒，贈太師、魏國公。三子，季曰祺，進士及第，厯官左中大夫，贈太師、秦國公。生左丞相雍國公𠃔文，贈太師，謚忠肅。三子，伯曰公亮，早年髙尚不仕，晚以奉議郎直祕閣，贈開府儀同三司。仲曰公著，知渠州，官至中奉大夫、仁夀縣開國男，累贈光禄大夫。季曰抗孫，大理寺丞，官至中奉大夫。開府六子，次曰剛簡，是為蒼江先生，官至朝請大夫、利州路提㸃刑獄。二子，伯圭，官至奉直大夫，厯知永、連兩州，自永移連，道臨川。其女弟適邕管安撫陳公元普，先寓属邑崇仁，聞其至，使人迎之，
得前郡守江𨹧項公别第扵南門外以居之，自是家崇仁。皇贈中奉大夫、禮部尚書，追封雍郡侯。妣張氏，雍郡夫人，無子。而從祖渠州有子六人，長兵部直寳文閣𣈆，三子，仲子朝請郎、通判恵州從龍子汲，長而賢，乃以為後，是為井齋先生，公之先考也。皇贈通奉大夫、四川等䖏行中書省叅知政事、上護軍，追封雍國公。妣眉山楊氏，追封雍郡夫人。夫人，給事中、工部侍郎、國子祭酒見山先生文仲之子，叅知政事平州先生棟之猶子也。𠩄出三子，長即公。次槃，進士及第，卒官嘉魚縣尹。次葉。叅政公初授承直郎、黄岡縣尉。見山守𢖍州，夫人從叅政方需次與偕，時未有子，見山禱于南嶽，已而有娠。及將
蓐，見山一日晨興，出治事，眎時尚蚤，公服坐中堂，以坐久假𥧌，夣一牙兵刺持劍入白：“南嶽主者来謁。”起肅之而窹，聞兒啼聲，公生焉。故命公小字衡公。對客嘗自言，未昬宦時，屢夣逰南嶽，䏻言其勝䖏。乙亥，見山移守漳州叅政，伉儷同行。丙子，宋亡。公五齡，夙慧，避地無書籍。楊夫人䏻倍誦論、孟及春秋左傳、歐、蘇文之常誦者，口授輒成誦。九𡻕還長沙，始得墨本，而公已悉通大義。又五年，居崇仁故寓，已善属文。草廬先生呉公請見其𠩄作，謂叅政公曰：“賢郎他日當有文名扵當世。”邑庠循𥍊式，月出詞賦經義題課士，公與嘉魚令以書義試，皆中前列，老儒為之歎服。兵後，勝國名公卿家多流寓是邦，
公㳺諸公間，備聞前脩格言，考覈前代典故，𥍊家世系源委，言若指掌。楊夫人素高呉公伯清之學，賛叅政公遣二子從之逰。吳公方著書，有𠩄論辨，公䏻推𩔗逹意，吳公每獲助焉。大徳六年，用大臣薦，授大都路儒學教授。平陽王文憲公尹京，待以客禮。十一年，擢國子助教，丁内艱。至大二年，服闋，以舊官復用。四年，轉将仕郎、國子愽士。延祐元年，改從仕郎、太常愽士，奉詔西祠岳瀆。四年，遷承亊郎、集賢脩譔，考大都鄉試。五年，被旨召集賢直學士呉公伯清扵家，尋除翰林待制、儒林郎，兼國史院編脩官。丁外艱，服闋，以𥍊官召還。泰㝎元年，考試禮部，陞承徳郞、國子司業。三年，進奉訓大夫、祕書少監。
四年，再考試禮部，拜翰林直學士、奉議大夫、知制誥同脩國史。俄以前職兼經筵官，進階奉政大夫。明年，又兼國子祭酒。天暦三年，特授中順大夫。未㡬，拜奎章閣侍書學士，陞亞中大夫，依前翰林直學士、知制誥同脩國史，兼經筵官、國子𥙊酒。會有令，諸兼職不過三，辭祭酒，得請兩月，進階中奉大夫，餘如故。至順元年，御試選讀卷官，被㫖脩皇朝經世大典，為緫裁官。三年，拜翰林侍講學士、通奉大夫，餘如故。今上皇帝入正大統，用至大故事，召諸老赴上京議事，公在召列。及還大都，以病謁告歸家。元統二年，遣使賜上尊酒、金帛，召還朝。使者至郡，疾作，不能行而歸。至正三年，𠡠修遼、金、宋三史，欲用
公總裁，或陳其病状，毋苦其逺行，奏櫝将上而止。朝使有自江右来者，廷中大臣趍詢起居。八年五月二十三日，以疾薨于私第，年七十又七。大風飄瓦㧞屋，前後巨木數十株，治命以深衣歛，毋用浮屠。明年己丑八月二十一日乙酉，𦵏邑之長安鄊道徳里天寳山西之潭源。娶浚儀趙氏，系出宋秦邸，前公四十二年卒，累封雍郡夫人。子安民，趙夫人出也，䕃奉訓大夫、廣州路東莞縣尹，轉奉直大夫、恵州路總管府判官，陞奉議大夫、吉安路安福州知州。徐氏生男二人，維摩奴、七十，女一人，俱早夭。劉氏生男一人，憲孫，女一人，欒欒，適譚紱。郭氏生男二人：長延年，以廣東帥府奏差授武縁縣愽合砦廵
檢；次翁歸，業進士。馬氏生男一人，髙門，甫弱冠。孫男五人。某盖甞論公家世勲績，文懿事唐文皇，愽學洽聞，偉節讜論，忠眡魏徴，而始終無疵，葬陪昭𨹧，像圖淩烟。忠肅當今海陵南侵至江，以儒者一戰而却之。思陵在江上，歸禪位阜陵，金易其國書，南北勢始定，阜陵遂相之，功烈不卑矣。及公之身，遇聖代，事九朝，鋪張皇猷，位列法從，與文懿、忠肅後先七百年，照暎史𠕋。嗚呼盛㢤！又嘗論公家學，禮部公與臨邛魏華甫、成都范文敬、李微之講學蜀東門外，為西南道學之倡。他日以學為政，叅蜀制閫，自請行邉，却敵兵數十萬人。守簡州，憲䕫路，立保置屯田，得流民三十九萬餘，以實邉鄙，敵不敢犯。叅
政公克振滄江先生之文學，吳公稱其為文清醇。典教江右、湖南，簡㧞俊乂，如南陽孛术魯翀子翬，後多顯融，號稱知人。呉氏學未盛行，首與藁城董公表章之，使大有名扵時。時楊夫人早得見山先生春秋之㫖，從父平舟先生以道學自任，當時夫人未笄，盡聞其說。景㝎甲子，彗出平州，草封事扵家，夫人侍側，進曰：“從父當辭位乆矣。”平舟嘆曰：“汝曷不為男子生我家耶？”及歸虞氏，以家庭所親得者教其子。公資質之粹，學識之正，豈獨得之父兄師友而已。公在成均，思正化本，以𡠾士習。上丁監禮殿上，伴讀劉生被酒失儀，公命扶之出。明日聲其罪，削之。貴近有為生謝過者，公持不可。䝉古生欵者傳
仁皇東宫諭㫖，姑薄其罰。公以吏牘列生罪状，咨詹事院以啓仁皇，更是公所為，由是益知公賢。踐胙後，以中書平章李道復領胄監事。公與李公議𡻕貢法，謂舊法以制禄立程，誘諸生以進學，如是則雖勉弗善。請扵衆中擇静重有識，甞試以事者，𡻕薦二人，上親擢而用之以為勸。李公亟言扵上，行之。㑹李公去位，不果。已而拜臺臣為祭酒，召四方名儒為司業，銳然有責成之志。公與同列講求，以副上意。有好為異同者撓之，同業投勑去，公亦以病免。諸生之賢者卒業私塾，居數𡻕不絶。其在集賢，上議極陳學校之弊，其畧曰：“師道立則善人多。學校者，士𠩄受教以至于成徳逹才者也。今天下學官
猥以資叙，强加諸生之上，名之曰師，有司弗信之，諸生亦弗信之，扵學校無益也。如此而望斯道之立，可乎？偏州下邑之士無𠩄見聞，父兄遣子弟入學，𥘉無必為學問之意，師友之從㳺，亦莫辨其邪正。然則所謂賢才者，非天降地出有可望之理㢤？今既莫若求經明行脩之成徳者，身師尊之，求以至誠，庶㡬徳化之及，斯民有所觀感。其次，則求操履之近古而不為詭異者，經義守正說而不尚竒論者，為衆推服而非鄊愿者，延致之使教學者，他日當有𠩄發也。又其次，則取鄊貢之退者，其議論文藝猶賢扵汎汎莫知根柢者也。”朝臣韙其論而憚改作。𥘉考會試，議曰：“國家科目之法，諸經傳註合有所
主，将以一道徳、同風俗者，非使學者尃門擅業，如近代五經學究之固陋也。聖經深逺，恐非一人之見可盡。試藝之人，惟其髙者取之，不必先有主意，使求賢之意狹，而差自此始也。”又嘗經筵講罷，上言東南海運勞險，因謂：“京師瀕海，以東至扵遼碣皆龿葦之地，潮汐日至，淤為沃壌。宜用吳人圩田法，築隄捍水為田。募富民欲得官者，合其衆請耕，官授以地而定其畔。能以萬夫耕者授以萬夫之田，版萬夫長。千夫、百夫亦如之。三年而視成，惰者易之，勤者物地力之髙下，㝎額扵有司，以漸而征之。五年有積蓄，真授以命，就其儲給之禄。十年然後佩以符信，如軍官法世襲之。庶可寛東南𡻕餉之役，可
得民丁數萬，衛京師，制島夷。又因使富民役仕之志遂，而江海求食，民有𠩄歸，凶𡻕不至為盗。”今海口萬户之立，頗宗其說，而未盡用其法云。關中大饑，公建言：“大災之後，土曠民稀，可因之以行田制。擇一二有仁術、知民事者為牧守，寬其禁令，使得有為。因舊民𠩄在，㝎城郭閭里，治溝洫𤱶畒之法，招其流亡，勸以𣗳藝。數年之間，復其田租力役，春耕秋歛，量有𠩄助。久之，逺者漸歸，封域漸正，友望相濟，風俗日成，法度日備，則三代遺規将復見扵虚空之野矣。”天子稱善，群臣未有相其謀者。太史院教授雒陽楊茂先知造律候氣之法，試用扵郭太史有徴，晚合律臂為一書，謀以進，而患其辭煩簡失當，
知公研究是學，属潤色之。公慨然整治其書，且告當道，兾其見用。茂先病死，不見進，今蔵太史齊伯髙家。皇朝經世大典之為書，公任其勞居多。其目則周禮之六典，其制則近代之㑹要，其事則今樞宻院、御史臺、六部，總治中外百有司之事務，而其牘蔵扵故府者不足，則采四方之来上者叅之。祖宗之成憲、功臣之閥閱具存，凡八百帙。既進，謂同列曰：“他日國史、諸志表傳，舉此措彼耳。”考公制作之志，使究𠩄長，其為聖治禆益，能使一代之風軓，藹然先王之遺烈焉，則其事業豈下扵先世兩公之在唐宋㦲？仁皇末年，謂近臣曰：“今儒者盡用，惟虞伯生未顯擢耳。”俄晏駕而止。英皇既居儲宫，議寳𠕋禮，
有司講前代典故，無所扵考。鄆忠憲王拜住在太常，雅噐重公，亟召公入議。公曰：“世祖初年，即命𥙿皇東宫，後授王𠕋金寳，詔告萬方，此我朝典章也，何以前代為？”王以公言入奏，上大說，輒行之。及相英皇，力薦公可大用。時居憂，方省墓姑蘇，遣使求之江西，不得；求之蜀，又不得。比返命而事變作。晋邸御講筵，見公氣貌温和，敷對剴切，賜中統楮幣五十錠。今上皇帝召公不至。時賜臣下碑銘，則諭㫖扵家撰述。公侍延英閣，求去者屢，因言陜西田制，得俞音，徐進曰：“願假臣一郡，試以此法行之。”左右曰：“虞伯生託此為歸計耳。”曲阜新廟成，求使代祀，允而復寢。面請補外，則諭㫖若曰：“卿才何𠩄不堪，顧今
未可去耳。”中丞趙伯寧乗間為之請，怒曰：“一虞伯生，汝軰不䏻容耶？”閣中日承顧問，或應制作文，皆寓規諌，或遇事諫止，出不語人，諌弗䏻止，歸家悒悒數日，家人察知之，不䏻詰其故也。為讀卷官，擬進士䇿問二篇，倣中庸、九經之目，問所以宜扵今之道，次篇問九聖之學。上覽嘉歎，用其次篇。一日，受命草一勲舊封王制詞扵内庭，同列二人甞為上𠩄親信者，宻謂公曰：“上意姑與國公。”公如其言。有頃，丞相来自榻前，趣進草甚遽。公以草視之，愕然。公悟同列紿己，亟易其詞以進，終無𠩄言。又一日，受命記一古寺，稍陳前代遺蹟，有構飾扵上者，謂公前代相臣子孫，適美前事爾。他日入見，上以是語之，
對曰：“前代已逺，臣庶子孫思其父祖，固不忘其𠩄事，此可為忠孝。臣愚不足以及此。但臣以踈庸，遭遇聖代，致位通顯，他日臣之子孫以臣遭遇世世，母忘本朝厚恩，亦忠孝之勸也。故臣謂能為此言扵上前者，亦必忠孝之人也。”上目近臣歎異之。公坦易質直，揚搉人品，質正文字，臧否惟是之從，無𠩄顧忌，故朝論屢以御史才薦之，然亦以是賈怨，動以危事中之，頼人主察其無他以免。惟篤孝友，少與嘉魚令共學扵家，父子兄弟自為知已，人以儗眉山三蘇。嘉魚殁，撫其孤遺如己子。孟兄秉以莞庫觧送官物至京，道途折閱，直數千緡，公悉代償無難色。遇庶弟棐及其孤妹，皆盡恩禮。常以祿養不及
其親，遇珍膳不敢盡噐，盛暑不命童子揮扇，曰：“勞人以佚己，君子不為也。”生平知己大臣，藁城董宣公、保㝎張蔡公、隴西趙魯公，皆國元老。趙之復相，甞面請召。桞城姚公、𣵠郡盧公、廣平程公、呉興趙公，每與公論文，輒以方来文柄属之。當世文士甞經論薦，後皆知名。諸公受業，為𠩄推許，今多公輔之噐，不可悉數。公之為學，非託空言，每言先王建事立功，必本扵天理民情之實，故教學者務欲貫事理扵一致，同雅俗扵至情，以是為圖治之本。其扵經則曰：“易之為書，首尾完具扵三聖人之手，生乎千載之下，仰觀千載之上，以凡下之資而欲窺見天與聖人之道，不可下此而他求也。”得江東謝君直之
說，以先天八卦圖為河圖，九數而九位者為洛書，十數而五位者為五位相得之圗，心雅善之。或請著說，則辭曰：“易道廣大，苟得其自然之數，何徃不合？先儒有成言焉，存以俟知者。”扵禮則曰：“學知先務，莫切是經。惟二戴襍以後人𠩄記變禮，不可盡信。其餘則二帝三王之遺文，天子諸侯大夫士之成制，粲然可考，不可以淺近言也。”屢欲通古今為一書，以為後来考禮之助，以宦業不克就。濂、洛、新安諸君子之書，就其𠩄存，以極其至，而慨夫吾黨之士知之者微矣。扵吴氏書亦然。二氏之學，徃徃窮其指歸，即其徒叩其負挾，有𠩄見則為之太息曰：“學者不䏻潛心聖人之微言，以明下學上逹之要，而欲
切究性命之源、死生之說，其䏻不引而歸之者難矣。”其為文，自其外而觀之，汪洋澹泊，不見涯涘，𠝃乎其中，深靚簡潔，㢘劌俱泯，造乎混成。與四明𡊮公伯長、清河元公復初友厚，二人有著作，必即公論之。元𥘉謂公：文無雷霆之震驚，鬼神之靈異，将何以稱扵世？公謝曰：“誠不能也。”晚乃大服其言。至大、延祐以来，昭告𠕋文，四方碑板，多出乎手。其撰次論建，與其陶冶性情、黼藻庶品之作，襍之古名賢之編，卓然自成一家言。客未嘗見其學書，篆、𨽻、行、楷、題榜，下筆便覺超詣，以書名扵世者憚之。少讀邵子書，領悟其妙，題其室曰邵菴，學者因號之曰邵菴先生。然廷陛都俞，朝野稱謂，率多以字行。其存藁
自題曰道園學古録，門人彚而鋟之，得應制十二卷，在朝二十四卷，歸田三十六卷，方外八卷，其散𨓜尚多。閒居雖乆，歸羙報上之心，仁民澤物之志，未甞一日忘之。邑有平糴倉田，淪扵方外，力言扵當道復之。邑大夫陳有容率同志作邵菴書院，迎公講道其中，以恵學子，公欣然諾之，落成而公薨。在法，公當進爵賜謚，既葬而命未下。玄扵公有奕世之契，最先受知叅政公，愽士之召，公寔薦之朝，同朝十年，奨借非一，故扵是銘，雖重扵作而不敢辭。銘曰：
圭齋文集
| 传统分类: 集部 | 别集类 | 辽、金至元 现代分类: 文学 | 诗词 作者: 元 歐陽玄 撰 朝代: 元 版本: 四部叢刊景明成化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