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陽羅氏君友與余生同年,學同業,居相近,情相親也,而其往來之密,則莫若今年在京師時爲甚。是時,余與君友年俱六十一矣,而俱爲有司所迫。以衰暮之年,挍藝京師,白髮皤然,若老鶴之孤騫獨峙,而與六七俊秀俯首吏部之庭,以試所業,豈其心之所樂哉?亦有不得已焉者矣。君友先余至,亦
將先余往,乃出所謂清谿書隠圖者以示余,而命余識之。余惟君友讀書清谿之室,其於消息盈虛之理,察之詳矣。夫日月之有往來,寒暑之有代謝,尺蠖之有屈伸,此固感應之常理,非謂往者可以終往而不來,屈者可以終屈而不伸也。曾謂士君子之隠,果可以終於隠哉?時止時行,可晦可顯,惟義所在,而無固必焉,此君子之所爲,非庸俗人所能識也。且君友當隠居之時,日與六七音冠詠歌於谿水之上,若川上之旨、浴沂之趣,觀瀾之喻,鳶魚飛躍之機,凡聖賢所以開示人者,固已精研而默識之矣。於斯時之,景與意會,理與心融,合萬化於一身,通古今於一息,其視簟瓢陋巷,與夫千駟萬鍾,窮達同一致也,而奚優劣之足校哉?昔焉退處乎清谿,時也;今焉進講乎鱰堂,亦時也。昔焉之講學,固將以自淑其身;今茲之講學,
茲之講學,則又將有教育英材,扶持綱常之責焉。自元氏有國以來,士大夫尚通達而鄙清介,貴榮華而賤名節,脂韋以相媚,龍蛇以自居。厥或告之日:臣當死忠,子當死孝,則圜視大駭而莫有應者,卒至於三綱淪,九法斁,疽潰隄決而不可救。今雖大明麗空,而餘風猶未殄也。然則理墜緒於旣紊之餘,挽頹波於旣倒之後,使綱常之理,煥然復明於世,非其量之洪而力之堅者,曷足以勝重任而遠到?今之列於教官者,惟君友足與語此,故敢舉此以爲贈,且擊之以詩日:
西江志
| 传统分类: 史部 | 地理类 | 都会郡县之属 现代分类: 历史 | 地理 作者: 清 查愼行 纂、清 白潢 修 朝代: 清 版本: 康熙五十九年刻本 刊印朝代: 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