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補遺採書,悉依舊例,前所失採,俱爲增入。又許氏說文及孔氏易、書、詩、左傳、禮記疏、賈氏周禮、儀禮疏,舊皆未採,今悉補籑。每字下廣韻、集韻某同及或作某,通作某,已見前編,今從省不書。王君所編說文,依唐韻分歸,今依原採,附於各字之首。
經籍纂詁卷第一目上平聲一東闊、東同、銅桐、童、僮、瞳、筩、中衷、忠、蟲、沖、終戎、崇、嵩、菘、弓躬、宮融、雄熊、
穹馮、窮風、楓、豐、充隆、空公、功、工攻、蒙、濛、籠聾、㰍瓏、洪、紅、鴻虹、叢、翁葱、聰通、蓬篷、烘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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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籍籑詁
| 传统分类: 经部 | 群经总义类 现代分类: 其他 作者: 清 阮元 原輯、清 船山主人 重編 朝代: 清 版本: 光緒十九年本 刊印朝代: 清 |
曰:程子、朱子其出入于老、釋,皆以求道也,使見其道為是,雖人以為非而不顧。其初非背六經、孔、孟而信彼也,於此不得其解,而見彼之捐棄物欲,返觀內照,近於切己體察,為之,亦能使思慮漸清,因而冀得之為衡事物之本。然極其致,所謂“明心見性”“還其神之本體”者,即本體得矣,以為如此便足,無欠闕矣,實動輒差謬。在老、莊、釋氏固不論差謬與否,而程子、朱子求道之心,久之知其不可恃以衡鑒事物,故終
謂其非也。夫人之異于物者,人能明于必然,百物之生各遂其自然也。老氏言“致虛極,守靜篤”,言“道法自然”,釋氏亦不出此,皆起于自私,使其神離形體而長存。其所謂性,所謂道,專主所謂神者為言。邵子云:“道與一,神之強名也。”又云:“神無方而性有質。”又云:“性者,道之形體;心者,性之郛郭。”又云:“人之神即天地之神。”合其言觀之,得于老莊最深。所謂道者,指天地之“神無方”也;所謂性者,指人之“〔性有質”也,故曰“道之形體”。邵子又
云:“神統于心,氣統于腎,形統于首;形氣交而神主乎其中,三才之道也。”此顯指神宅於心,故曰“心者,性之郛郭”。邵子又云:“氣則養性,性則乘氣;故氣存則性存,性動則氣動也”。此顯指神乘乎氣而資氣以養。朱子於其指神為道、指神為性者,若轉以言夫理。張子云:“由太虛,有天之名;由氣化,有道之名;合虛與氣,有性之名,合性、知覺,有心之名。”其所謂虛,六經、孔、孟無是言也。張子又云:“神者,太虛妙應之目。”又云:“天之不測
謂神,神而有常謂天。”又云:“神,天德;化,天道。”是其曰虛曰天,不離乎所謂神者。彼老、莊、釋氏之自貴其神,亦以為妙應,為沖虛, 為足乎天德矣。張子又云:“氣有陰陽,推行有漸為化,合一不測為神。”斯言也,蓋得之矣。試驗諸人物,耳目百體,會歸于心;心者,合一不測之神也。天地間百物生生,無非推本陰陽。易曰:“精氣為物。”曾子曰:“陽之精氣曰神,陰之精氣曰靈,神靈者,品物之本也。”因其神靈,故不徒曰氣而稱之曰精氣。老、莊、釋氏之謬,乃於此岐而分之。內其神而外形體,徒以形
體為傳舍,以舉凡血氣之欲、君臣之義,父子昆弟夫婦之親,悉起于有形體以後,而神至虛靜,無欲無為。在老、莊、釋氏徒見於自然,故以神為已足。程子、朱子見于六經、孔、孟之言理義,歸于必然不可易,非老、莊、釋氏所能及,因尊之以當其所謂神者為生陽生陰之本,而別于陰陽;為人物之性,而別于氣質;反指孔、孟所謂道者非道,所謂性者非性。獨張子之說,可以分別錄之,言“由氣化,有道之名”, 言“化,天道”,言“推行有漸為化,合一不測為神”,此數語者,聖人復起,無以易也。張子見於必然之
為理,故不徒曰神而曰“神而有常。”誠如是言,不以理為別如一物,於六經、孔、孟近矣。就天地言之,化,其生生也;神,其主宰也,不可歧而分也。故言化則賅神,言神亦賅化;由化以知神,由化與衶以知德;德也者,天地之中正也。就人言之,有血氣,則有心知;有心知,雖自聖人而下,明昧各殊,皆可學以牖其昧而進于明。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而以性專屬之神,則視形體為假合;以性專屬之理,則苟非生知之聖人,不得咎其氣質,皆二本故也。老、莊、釋氏尊其神為超乎陰陽氣化,此尊理為超乎
陰陽氣化。朱子答呂子約書曰:“陰陽也,君臣父子也,皆事物也;人之所行也,形而下者也,萬象紛羅者也。是數者各有當然之理,即所謂道也,當行之路也,形而上者也,沖漠無朕者也。”然則易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中庸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達道也”,皆僅及事物而即謂之道,豈聖賢之立言,不若朱子言之辨析歟?聖人順其血氣之欲,則為相生養之道,於是視人猶己,則忠;以己推之,則恕;憂樂於人,則仁;出於正,不出於邪,則義;恭敬不侮慢,則禮;無差謬
之失,則智;曰忠恕,曰仁義禮智,豈有他哉?常人之欲,縱之至於邪僻,至于爭奪作亂;聖人之欲,無非懿德。欲同也,善不善之殊致若此。欲者,血氣之自然,其好是懿德也,心知之自然,此孟子所以言性善。心知之自然,未有不悅理義者,未能盡得理合義耳。由血氣之自然,而審察之以知其必然,是之謂理義;自然之與必然,非二事也。就其自然,明之盡而無幾微之失焉,是其必然也。如是而後無憾,如是而後安,是乃自然之極則。若任其自然而流于失,轉喪其自然,而非自然也;故歸于必然,適
完其自然。夫人之生也,血氣心知而已矣。老、莊、釋氏見常人任其血氣之自然之不可,而靜以養其心知之自然;於心知之自然謂之性,血氣之自然謂之欲,說雖巧變,要不過分血氣心知為二本。荀子見常人之心知,而以禮義為聖心:見常人任其血氣心知之自然之不可,而進以禮義之必然;于血氣心知之自然謂之性,于禮義之必然謂之教;合血氣心知為一本矣,而不得禮義之本。程子、朱子見常人任其血氣心知之自然之不可,而進以理之必然於血氣心知之自然謂之氣質,于理
之必然謂之性,亦合血氣心知為一本矣,而更增一本。分血氣心知為二本者,程子斥之曰“異端本心”,而其增一本也,則曰“吾儒本天。”如其說,是心之為心,人也,非天也;性之為性,天也,非人也。以天別於人,實以性為別於人也。人之為人,性之為性,判若彼此,自程子、朱子始,告子言“以人為仁義,猶以杞柳為桮棬”,孟子必辨之,為其戕賊一物而為之也,況判若彼此,豈有不戕賊者哉!蓋程子、朱子之學,借階于老、莊、釋氏,故僅以理之一字易其所謂真宰真空者而餘無所易。其學非出于荀子,
而偶與荀子合,故彼以為惡者,此亦咎之;彼以為出於聖人者,此以為出於天。出於天與出於聖人豈有異乎!天下惟一本,無所外。有血氣,則有心知; 有心知,則學以進於神明,一本然也;有血氣心知,則發乎血氣之知自然者,明之盡,使無幾微之失,斯無往非仁義,一本然也。苟岐而二之,未有不外其一者。六經、孔、孟而下,有荀子矣,有老、莊。釋氏矣,然六經、孔,孟之道猶在也。自宋儒雜荀子及老、莊、釋氏以入六經、孔、孟之書,學者莫知其非,而六經、孔、孟之道亡矣。
孟子字義疏證
| 传统分类: 经部 | 四书类 现代分类: 哲学 作者: 清 戴震 撰 朝代: 宋 版本: 指海 刊印朝代: 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