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簫樓”。
山隂縣志: 越之地,南盤山谷而髙,北抵滄海而下。髙者水之所出,總其派,盖有三十六源焉。下者水之所歸,故海為越水之壑也。宋以前,鏡湖瀦三十六源之水,水多則泄民田之水入於海,水少則泄湖之水以溉民田。湖水由堰閘逹于玉山斗門,地力盡而𡻕事登,旱潦不能使之病,此古山隂之水利也。自後鏡湖廢為田,源既漫𣴑,水無所瀦,兼以浣江之水灌于西江,山隂遂成巨浸。時遇𩆍潦,水勢泛溢,惟一玉山斗門不能盡泄。知府琥及知縣煥雖建扁拖諸閘以濟之,
而猶未能分殺其暴漲也。乃為决塘之計,塘决而狂湍迅湧,勢不得不驟涸,然後苦疲民以築塞,功未成而患旱乾矣。水之為害,非不可
去也,患去之無其方耳。今之言者,罔不以水利為建明,然圗其功而過於鑿,水利雖不言可也,善慮者亦行其所無事而已。今磧堰既决,諸暨之水已無所患,其境内水之以溪名者,曰相溪,曰上淺溪,曰餘支溪,曰白龍溪,曰南池溪,曰蘭亭溪,曰離渚溪,曰芝溪,曰虞溪,曰白石溪,曰道樹溪,曰大梅溪,曰巧溪,曰麻溪,曰帝子溪,皆水源也。水之以河名者,為運河,為城河,為府河,為鄉都諸河,皆水道也。水之以湖名者,曰青田湖,曰𤠉□湖,曰芝塘湖,曰𤓰瀦湖,曰黄湖,曰牛頭湖,曰黄垞湖,曰白水湖,曰感聖湖,曰秋湖,皆水澤也。水源必浹
之使逹,水道必浚之使深。其諸水澤宜查復舊額,令圩人杜侵填,廣停蓄,以資灌溉焉。若今三江之應宿閘,則所以為蓄泄之計者至矣。盖海門山磧,地當尾閭,為三邑之水口,萬川㑹𣴑,泄之易如建瓴。知府湯紹恩于是建為水瀃,築𡈽塘,開新河,經理咸備。
以内之玉山閘、扁拖閘、涇漊閘、撞塘閘、平水閘為内防,以知府戴琥原定水則,而時遵其啓閉焉,其於旱潦何患哉?
顧其時力之所未及,庸有待於善継者。良有司因其迹,勿壊其緒,振緝而使之大備焉,越之人将萬世永頼之也。至於官塘、南塘、界塘、昌安塘、
西小江塘、大江堤,則障民田,通行旅,固不可弗之繕治。其後海塘則所以禦風濤,捍潮汐,民之免於魚鱉者胥此也。時省而甃築不廢,非海邑之大防乎?夫鏡湖不可復矣,講是三者,盖不必鏡湖而利甚愽也。予為邦土計,叙其簡且要者著于篇,俾言水利者縁舊而為功,勿徒紛擾云爾。
浙江通志: 余嘗過鑑湖,父老諸生徃徃論及水利,余進而問之,其言曰:“自禹功告成于㑹稽,而南山之下始有𡈽田,越人濵江者猶居島中,田于沙上。是時立國于山南,生聚未繁。自越范蠡北徙城于卧龍山麓,漢馬臻築塘于城南,受千巖萬壑之水,積以成湖,曰“鑑湖”, 通二十餘堰,慎畜洩,節旱澇,灌田九千餘頃,遂使沙莾化為膏腴。時尚未有後海北塘,故鑑湖塘堰不可廢。唐宋以來,後海北塘成,蓄水于北塘之南、南塘之北者。在㑹稽有三大湖,一曰賀家池,一曰俞林大坂蕩,一曰東大池。在山隂有三大湖,一曰青田,一曰𤓰滋,一曰㹧猹。在蕭山有一大湖,曰湘湖,灌田共数十萬頃。奈何滄桑變易,而湖沙日漲,葑泥壅塞。西南有富陽江所引五郡十縣之水,東南有浦陽江所引五洩溪七十二湖之𣴑,㑹于沙際,齟齬不得入海,時或雨山雨, 震怒旁溢,攻潰隄塘,遂以蕭山、山隂、㑹稽為壑,兼
之後海風潮忽作,若三日不退,則村落爲沮洳,十日不退則生靈爲魚鱉矣。且又徃時運道,一在湖中,一在江海上。在湖中者,東自曹娥循湖塘經城南至西興。在江海上者,宋都錢塘時,凢閩廣入錢塘者,必經紹興北海上,凢塘下泊䖏輙成大市,今皆廢矣。前人謂西江古道當通,鑑湖舊浸當開,此時正宜開通,而其勢頗難,惟在决去漲沙,增髙隄防,䟽築溝洞,開壩通閘,則斯民庻乎其無旱潦之虞矣。余謂之曰:“世有神禹,則天下無龍門,不然開江固難,决沙亦不易也。有長民之責者,可不隨時相度以爲之所哉?”
天下郡國利病書
| 传统分类: 史部 | 地理类 现代分类: 历史 | 地理 作者: 清 顧炎武 撰 朝代: 清 版本: 四部叢刊三編影印手稿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