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試寓言以明其蘊耳。夫眞諦者，群生之元心也，衆聖之實際也，如也，非如也，非非如也，隱群心而不昧，現聖智而不曜。神明不能測巧曆，不能窮故，般若曰“第一眞諦，無成無得，”言其體而存之，則淸淨空廓，聖凡泯然；言其照而用之則彌綸萬有，鼓舞群動。然則體而存之，若其本乎；照而用之，似其末乎。當其心冥於至本也，默乎淸淨而絕聖棄智，是亦宜爾。所謂第一義諦廓然空寂，無有聖人，孰爲謬乎而秦人以爲大甚徑廷不近人情若無聖人而知無者誰歟？是亦未諭其微旨也。若夫凡聖知覺者，眞諦之影響，妄心之攀緣耳。存乎影響，則凝滯於名數，以乎攀緣，則眩惑於分別，是則非聖而聖，而聖人所以大聖，無知而知，其眞知所以遍知。昔人有問於昔人曰：云何是第一義諦？應曰：廓然無聖。問者或曰：對朕者誰？應曰不識。然斯人也，非昧聖而固不識也。蓋不欲人，以形言而求乎眞諦者也。而問人不悟，乃復云云，刻舟求劍，遠亦遠矣。以指摽月，其指所以在月，以言喩道，其言所以在道。顧言而不顧其道，非知道也。眎指，而不眎其月，非識月也。所以至人常妙悟於言象之表，而獨得于形骸之外。淨名默示而文殊稱善，空生以無說而說，天帝以無聞而聞，不其然乎？“林問錄云：”吳中講師多譏諸祖傳法偈無譯人，禪者與之辯，失其眞，適足以重其謗。達觀穎禪師諭之曰：“此達磨爲二祖言者也。何須譯人耶？如梁武帝初見之，卽問
“如何是聖諦第一義？”荅曰：“廓然無聖。”進云：“對朕者誰？”又曰“不識。”使達磨不通方言，則何於是時，便能爾耶？”講師不敢復有辭。“達摩在少林寺，九年面壁，默然而坐。人謂之壁觀婆羅門。雲門杲頌：金鼇一掣滄溟竭，徒自悠悠泛小舟。今日煙波無可釣，不須新月更爲鉤。竹庵珪頌：少室山前風過耳，九年人事隨流水。若還不是弄潮人，切須莫入洪波裏。介庵朋頌：長竿釣盡六鼇頭，背負三山歸去休。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作馬牛。達磨大師因慧可問：”諸佛法印可得聞乎？“師云：”諸佛法印匪從人得。“可曰：”我心未寧，乞師與安。“師云：”將心來，與汝安。“可曰：”覓心了不可得。“師云：”與汝安心竟。“雲居元頌：立雪忘勞斷臂求，覓心無處始心休。後來安坐平懷者，粉骨土身未足酬。智海逸頌：斷臂難於立雪難，覓心無處始心安。誰知萬頃蘆花境，一一漁翁把釣竿！曹溪明頌：小室當年冷坐時，了無一物可傳持。神光斷臂無筋力，更覓安心也是癡。又頌：立雪齊腰累小林，請師方便更安心。自從飮著他家毒，翻使乎人被陸沈。承天懷頌：覓心無處許心安，不但謾人亦自謾。堪憶同
安曾解道，無心猶隔一重關。佛眼遠頌：若有絲毫付與人，可師何得更全身？人閒天上迷逢處，八兩元來是半斤。雲門杲頌：覓心無處更何安，嚼碎通紅鐵一團縱使眼開張意氣，爭如不受老胡謾？竹庵珪頌：二祖當年立小林，滿庭積雪到腰深。叉手當胸無一事，不求不覓不安心。無盡居士頌：覓心不得已安心，屠肆、婬坊嗣小林。爭奈子孫嫌直截，諸方五味苦參尋。芭蕉淸拈：”金剛與泥人，揩背。“蔣山泉拈：”且將錯就錯。“上方嶽上堂云：”夫求法者，不以身爲身，不以命爲命。精勤於斯，方成道矣。不見菩提達磨，遠離西國，屆于唐土，九年向小林，面壁，覓一个人眼中滴血，尚不能得。衆謂之壁觀婆羅門，不日之閒，有座主名曰神光，博覽群書，善談玄理，常自歎曰“孔老之教，禮術風規，莊易之書，未盡其妙。近聞達磨大師，至人不遠，當造玄境。”諸兄弟，看他因緣。成就了自然之理。到彼晨夕參侍，匪倦疲耶？達磨常日端然，殊無返顧，一日，自己思惟：“昔日求道，敲骨出髓。”至積雪過膝，達磨不覺迴首，乃發問：“汝立雪中，當求何事？”至自斷其臂，奉于師前，雖然如此，達磨猶未可伊，復將言辭責曰：“諸佛最初求道，爲法志形。汝今斷臂吾前，亦未可在。”達磨良久，喚伊近前，以慈言慰諭：“汝旣如是，吾宜易汝名，爲慧可。”才得法號，便解發問：“諸佛妙道可得聞乎？”諸兄弟，達磨到這裏，精神定動，老婆心發
便向他道：“諸佛法印匪從人得。”是他不覺，低頭禮謝，復問大師：“慧可心未安，請大師安心。”至“與汝安心竟，”於斯便傳衣，付法，紹繼祖燈。奇怪！諸兄弟，看他古聖得事處。也不容易。雖然如此，汝等諸人還知道被者黑面漢，過來欺我唐土兒孫，誑惑此閒衆生麽？直至如今，妄想顚倒，求玄求妙。當時只向小林，九年冷坐底，多少奇特，不妨教人疑著。及乎被二祖立雪斷臂了，便向者裏把不定，撒屎撒尿，說眞如、解脫、菩提、涅槃。我且問你，諸兄弟，到者裏，合作麽生？還各自羞慚麽？伊麽時，稍有一箇靈利衲僧出來，驀面唾，拈拄杖捍，將歸西天去，教他到處慚惶，也道我唐土有人。只爲汝等諸人，不喞，後各各中他毒藥，直至如今受屈。東林摠上堂，擧此話云：“嵩嶽凌空，不虧寸土，滄溟巨浸，豈乏纖波，何藉墜露添流，輕塵足嶽，然後爲高深者哉？徒使穿耳之客，暗自點頭，華夏兒孫例遭失利，不可道無與渠出氣者。”“咄！”廣靈祖上堂，擧此話云：諸仁者，且道，有心可安，無心可安？若言有心，二祖自云：覓心了不可得，若言無心，達磨道與汝安心竟。然二祖如蟲禦木，達磨偶以成文。後代兒孫承虛接響，說有說無。是故若言其有，無狀無形；若言其無，聖以之靈。認著，頭上安頭；不認，斬頭覓活。若卽此，心不自心，若離此，非同木石。莫是離卻有無情見，卽是眞心麽？且眞是對妄立名，又莫是在有無之閒麽？經云“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閒，及內外，”且道，在那裏？良
夂云：“雲峯千古秀，花木四時新。”白雲演上堂，擧此話至請師安心，師云：“白雲當時若見，好與二十棒。何故？他人覷見，將謂兩箇說安心法。畢竟如何？菩薩龍王行雨潤，遮身向上數重雲。”雲門杲普說云：“記得二祖問達磨至與汝安心竟，二祖當時便休歇去，又三祖問二祖曰：“弟子身纏風恙，請師懺罪。”二祖曰：“將罪來，與汝懺。”三祖良久云：“內外中閒，覓罪了不可得。”二祖曰：“與汝懺罪竟。”三祖當時，便休歇去。者兩則語，叢林擧唱者，如麻似粟，錯會者，如稻似穀。若不作心性會，便作玄妙會；不作玄妙會，便作理事會；不作理事會，便作直截會；不作直截會，便作奇特會；不作奇特會，便向擊石火閃電光處會；不向擊石火閃電光處會，便颺在無事甲裏；不颺在無事甲裏，便喚作古人兩則公案。向三條椽下六尺單前，閉眉合眼，坐在黑山下鬼窟裏，思量卜度。若作者一絡索道理，欲明此事，大似鄭州出曹門。且喜沒交涉。旣不許伊麽，又如何理會？雲門已是面皮厚三寸，分明爲諸人說破。第一不得錯會我說底。達磨從西天將得無文印子來，把二祖面門一印印破，二祖得此印，不移易一絲頭，把三祖面門印破介庵朋上堂，擧二祖云：覓心了不可得。”萬里一身輕似葉。達磨云：“爲汝安心竟。”功名千古重如山。然雖如是，若望衲僧門下，料掉沒交涉。且道，衲僧門下，有甚長處？要知麽？聽取一頌。“覓心不得如蜂蠆，爲汝安心毒似蛇。打
破祖師舊窠窟，丈夫自合有生涯。達磨大師一日，命門人曰：”時將至矣。盍各言所得乎？“時，有道副對曰：”如我所見，不執文字，不離文字，而爲道用“祖曰：”汝得吾皮。“尼摠持曰：”我今所解，如慶喜，見阿閦佛國，一見更不再見。“祖曰：”汝得吾肉。“道育曰：”四大本空，五陰非有，而我見處，無一法可當情。“祖曰：”汝得吾骨。“最後慧可出禮三拜，依位而立。祖曰：”汝得吾髓。“乃傳衣付法。天衣懷頌：神光三拜退後立，瀑布嵓前水長急。楞嚴會上逞圓通，卻使老盧雙淚泣。智海逸頌：小林眞嗣擇全才，諸子紛紛點額。迴衣法莫言容易得。曾憑三拜作良媒。南明泉頌：無文印子親提處，道育摠持皆不顧。唯有牢山立雪人，三拜纔終眉剔豎。眉剔豎，得皮、得髓欺唐土。小室嵓前絕點塵，誰言隻履西歸去？群花笑日兮，春深落葉翻風兮，秋暮。祖師來也，急須看大衆還見麽？法雲秀頌：神光三拜依位立，解會都亡未端的。皮毛說盡孰親疏，誰言得髓能情息？他家幸自可憐生，無事卻翻成啾喞。莫啾喞，石城山下水常急。海印信頌：大海驪珠衆莫窺，深沈曾未鬼神知。离婁有目應難睹，罔象無心卻可伊。卻可伊，拾得、寒山盡皺眉。保寧勇頌：門前諸子列成行，各逞英雄越霸王。如何獨有無言者，坐斷毘盧不可當法眞一頌：各言所得孰堪任皮骨由來見淺深，唯有神
光三拜立，云何得髓便傳心？霅溪益頌：三更月照鐵門關，多少行人去未還！好是一聲歸去笛夜深吹過汨羅灣翠嵓宗頌：弟昆各自聘功能，獨有家兄徹骨貧。三拜起來無一語，鼻孔纍垂蓋口唇。曹溪明頌：面貌摸胡百不知，欺謾唐土大憨癡。有些皮髓分張盡，隻履西歸是阿誰？天寧照頌：小室峯前面壁時，誰言傳法與傳衣？些兒皮髓分張盡，蔥嶺空攜隻履歸。牧庵忠頌：三拜無言云得髓，虛空落地還提起，井底烏龜呑大蟲，過水泥牛不露嘴。薦福懷拈：”祖師伊麽說話，無計較中，翻成計較；無途轍中，卻成途轍。若教伊踏著德山臨濟門下，免見九年冷坐，被人喚作壁觀胡僧。直饒如是，也未免殃及子孫。“明安拈：”且道，更有一人出來，得箇什麽？“乃云：”不得，不得。“又云：”意況不到。“翠嵓芝拈：”二祖被他當面塗糊，莫道髓皮也不曾摸著，因甚卻紹祖位？“丹霞淳上堂，擧此話云：”信知道法不在言詮之上。所以令諸人，離心意識參，出凡聖路學。二祖雖然一絲不犯，深達法源，然字細點檢將來，大似不丈夫，取人處分。且道，丹霞別有什麽長處？“良久云：”丈夫自有衝天志，莫向如來行處行。“天童覺上堂云：”裏許含明，半夜月通犀角，其閒轉動，忽
地雷花象牙。妙在傍參，莫觸尊貴小林，九年面壁，家醜不欲外揚。二祖三拜立時，口訥，誰知內敏？天童今日，也大無端。“長蘆賾上堂云：”記得二祖，參達磨大師，誠謂後人標榜。然而點撿將來，當時望見小林山，便好迴去，何用剌頭入膠盆？達磨面壁，口雖不言，其聲如雷。正當伊麽時，二祖耳朵在什麽處？立雪齊腰，操刀斷臂，且道，皮下還有血麽，達磨道：“如是則可在。”可謂壓良唐土兒孫。後來達磨問：“諸緣斷不？”二祖云：“已斷。”達磨云：“莫落斷滅不？”二祖云：“不落斷滅。”達磨云：“諸緣旣斷。爲甚不落斷滅？”二祖云：“明明不昧，了了常知。”“師顧左右云：”者裏會去，佛祖壽命永不斷絕。若是初機晩學，實謂醍醐灌頂、甘露沃心，如其出格高人，恰似中他毒藥。所以二祖禪師問達磨：“乞師安心。”達磨云：“將心來，與汝安。”二祖云：“覓心了不可得。”達磨云：“吾與汝安心竟。”諸人要會明明不昧麽？不得春風花不開。要會覓心了不可得麽？花開又被風吹落。達磨臨歿，顧謂門人曰：“吾在世不久，汝等諸人各呈所見。”末後，二祖出禮三拜，依位而立，達磨云：“汝得吾髓。”諸仁者，二祖旣然覓心了不可得，又要他達磨大師髓作麽？然雖如是，若無可印信，佛法爭到今日？且道，今日事作麽生？“良久云：”夂立，珍重。“白雲演上堂，擧達磨大師云：”誰得吾正宗？出來！與汝證明。“尼摠持云：”據某見處，如慶喜見阿閦佛國，一見更不再見。“達磨云：”汝得吾皮。“道育云：”據某見處，實無一法當
情。“磨云：”汝得吾肉。“二祖禮三拜依位而立。磨云：”汝得吾髓。“師云：”當時若見他三人伊麽道，各人好與三十棒。只如白雲，今日也合喫二十九棒。留一棒與汝諸人，其閒若有知痛痒者，不辜負先聖，亦乃得見白雲，其或未知，堂裏喫粥喫飯，更須欄嚼，多見是渾圝吞卻。“翠嵓宗拈：”我這裏，無皮骨肉髓，汝等諸人作麽生會？且道，當時梁王面前，將出底，是皮，是髓？後來還有人會得也無？“圭峯法集別行錄注云：”達磨云：三人得我法深淺，各不同。尼摠持所得如肉，斷煩惱。得菩提。道育如骨，迷則煩惱，悟則菩提。慧可如髓，本無煩惱，元是菩提。“浮山遠九帶集云：”只如前二人說得甚分明，祖師因何言他得皮、得肉，二祖只禮三拜，祖師印可得之於髓。將知善道者，不在言詮之下。又古人相承安立，不乖節次，齋排推讓，須至窮源然後，方盡聖意矣。“佛鑑勤擧圭峯元是菩提頌曰風吹風水洗水小林諸子分皮髓。神光曾不動波瀾，無限鱗龍皆沒嘴。難難，熊耳一峯天外出，至今留得雪中看。達磨大師偈云：”吾本來茲土，傳法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天台韶國師因僧問：”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如何是一花？“師云：”日出月明。“僧云：”如何是結果自然成？“師云：”天地皎然。“仁嶽禪師因僧問：”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如何是那一花？“師云：”不堪供養佛。“僧曰：”摘向付麽處？“
師云：”十字糞堆頭。“福昌信因僧問：”一花開五葉，如何是第一葉？“師提起坐具，僧曰：”雲生片片，雨點霏霏。“師云：”不痛，不知傷。“僧曰：”這箇猶是風生雨意，如何是第一葉？“師將坐具摵一摵。僧拍掌。師云：”一任勃跳。“五祖演擧此話云：”達磨大師信腳來，信口道，後代兒孫多成計較。要會開花結果處麽？鄭州梨、靑州棗，萬物無過出處好。“育王諶擧此話云：”開花結果，不無達磨大師，其如花果因由，未曾道著。瑞嵓不惜眉毛，與汝道看。但得春風齊著力，一時吹入我門來。“達磨歸寂，葬熊耳山三歲，魏宋雲奉使西域，迴遇師于蔥嶺。見手攜隻履，翩翩獨逝，雲問：”師何往？“師曰：”西天去。“雲曁復命，具奏其事，帝令啓壙，惟空棺一隻革履存焉。無盡居士頌：非關壁觀九年功，歷劫悠悠當處空。熊耳塔開留隻履，十方全體現圓通。婆羅提尊者因異見王問曰：”何者是佛？“荅曰：”見性是佛。“王曰：”師見性否？“曰：”我見佛性。“王曰：”性在何處？“曰：”性在作用。“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見？“曰：”今見作用，王自不見。“王曰：”於我有否？“曰：”王若作用，無有不是。王若不用，體亦難見。“王曰：”若當用時，幾處出現？“曰：”若出現時。當有其八。“王曰：”其八出現，當爲我說。“曰：”在胎曰身，處世名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徧現俱該沙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
王閒，心卽開悟。雲門杲著語云：”卽今敢問諸人，那箇是佛性，那箇是精魂？“又擧此話云：”敢問大衆，且道，西天國王悟得佛性耶？悟得精魂耶？若道在八處，悟得只是精魂。苦離八處，卻喚甚麽作佛性？於斯薦得，皇恩佛恩一時報足；若薦不得，育王今日爲諸人，下箇注腳。良久云：“鸑鷟、麒麟俱是瑞，栴檀、薝蔔一般香。”二祖可大師因三祖問：“弟子身纏風恙，請和尚懺罪。”師曰：“將罪來，與汝懺。”祖良久云：“覓罪了不可得。”師曰：“與汝懺罪竟。宜依佛法僧住。”祖云：“某今見和尚，已知是僧，未審何名佛法？”師曰：“是心是佛，是心是法。佛法無二，僧寶亦然。”祖曰：“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內外中閒，如其心然，佛法無二。”師深器之。雲居元頌：毀佛書成顯大風，從茲起教化盲聾。旣知罪性無來處，劍斷浮雲水洗空。曹溪明頌：懺罪方知罪性空。不勞揮劍掃春風。如今山谷峯頭月，萬像齊歸一鑑中。海會演頌：無孔笛子氈拍版，五音六律皆普遍。時人不識黃幡綽，笑道儂家登寶殿。琅瑘覺云：“猶欠作，云何梵在？”天童覺小參，擧此話云：“三祖自倒自起，二祖相耬打耬。今晩海陵善友問覺上座求懺悔。若也向者裏，心迹俱泯，體上無瘡；名相纔興，泥中洗土，且畢竟作麽生？月冷空當午，松寒露滿襟。”
三祖璨大師信心銘云：“至道無難，唯嫌㨂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天寧照頌：兀爾忘緣，洞然明白，毫氂有差，天地懸隔。高秋蟾影落灊溪，非思量處情難測。雲門偃擧至道無難唯嫌㨂擇，師云：“者箇是僧堂，者箇是佛殿，那箇是不㨂擇？”無對，代云：“何必如此？”法眞一擧至道無難，唯嫌㨂擇。師云：作麽是無難處？衆中商量，有底道：“飢來喫飯困來眠，開眼見明，合眼見暗，有什麽難？”若伊麽，正是說難也。趙州爲什麽，直得五年分疏不下？任是釘嘴鐵舌漢，試爲說看。長蘆賾擧此話云：“古人到者裏，開口不得，可謂無繩自縛。山僧卽不然，上是天，下是地，晝則明，夜則暗，僧是僧，俗是俗。諸人會得，洞然明白；若也不會，唯嫌㨂擇。”仰山偉上堂擧此話，遂拈拄杖云：“者箇還有取捨麽？還有是非㨂擇麽？還有憎愛麽？旣無如是，洞然明白。”黃龍淸上堂擧此話至洞然明白，師云：“祖師伊麽說話，瞎卻天下人眼。識是非、別緇素底衲僧，到者裏，如何辨的？未能行到水窮處，難解坐看雲起時。”又上堂云：大衆，只如道：“但莫憎愛，洞然明白，”是㨂擇？是不㨂擇？飽參達士試請斷看。良久云：“直饒見與祖師齊，敢保斯人猶末徹。”三祖云：“圓同大虛，無欠無餘。良由取捨，所以不如。”知非子頌：圓虛妙湛周沙界，無欠無餘無罣礙。纖塵一起萬法生，眼裏須彌耳裏海。
上方益擧此話云：“而今要一个無取捨底，也難得。便是憍陳如尊者，每日向僧堂中冷坐，也要十八文。然雖如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智海淸擧此話云：“諸仁者，取捨纔興，是非鋒起；識心微動，生死魔來。所以道：“難難，語嘿寧通向上關？不見目蓮與鶖子靈山會上，盡瞞頇。易易，動靜無非第一義。堪笑文殊與淨名，毘耶城裏談不二。”有難有易，未離塵，無欠無餘，豈是眞？迴首大虛都打了，大千沙界一閑人。”四祖信大師問三祖曰：“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三祖曰：“誰縛汝？”四祖曰：“無人縛。”三祖曰：“何更求解脫乎？”四祖於言下大悟。雲居元頌：無縛明明解脫身，西山堆裏一花春。直饒不受文皇詔，也是蘄州廣濟人。天寧照頌志求解脫阿誰縛汝直至如今諸方錯擧五祖忍大師作童子時，四祖問：“子何姓耶？”荅：“姓卽有，不是常姓。”曰：“是何姓耶？”荅：“是佛性。”曰：“汝無姓乎？”荅：“性空故。”祖默識其法器，卽俾出家，後乃付法。曹溪明頌：問姓能將佛性酬，傳衣年少也風流。當初養母人知否？不是冤家不聚頭。禪門拈頌集卷第三
禪門拈頌集
| 传统分类: 佛教部 | 诸宗部 现代分类: 佛学 作者: 宋 慧諶 撰 朝代: 宋 版本: 高麗藏本 刊印朝代: 宋 |